在你的影中盛开 (第10/16页)

醒？是为了常磐照那份突如其来的、笨拙的温柔？是为了自己心中那份早已失控、却绝不敢承认的依恋？还是……她终於意识到，自己早已无法分清，那条横亘在使命与情感之间的、清晰的界线？

    她哭得像一个，在茫茫大雾中，彻底迷失了方向的孩子。

    而门外，常磐照静静地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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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回房，也没有敲门，只是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任由门板内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一声又一声，凌迟着她的心。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垂在身侧的手，却紧握成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起青白。她有无数次冲动，想推开那扇门，想走进去，想用一种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方式去安抚那个破碎的灵魂。

    但她不能。

    她是帝国元帅，是冷酷的化身，是希敏信念的提醒者，绝不能是她的安慰者。一旦拥抱，她们之间那道用无数谎言与克制筑起的防线，便会彻底崩塌。

    她只能站在门外，用自己的存在，筑成一道无声的、不被察觉的守护。

    她在心底对自己说：「我不能拥抱她。但我会一直在这里。」

    那一夜，希敏哭到筋疲力尽，沉沉睡去，梦里依旧在无声地呼唤着那个她不敢Ai的人。

    而常磐照，就在门外站了一夜，直到东方的天空泛起一丝鱼肚白，她才像一道融入晨光的影子般，悄然离去。

    无声的共存，无声的守护。在这座孤岛般的宅邸里，早已成为她们唯一能够承受的，情感的样貌。

    清晨的yAn光，斜斜地洒进宅邸那间一尘不染的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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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磐照穿着一件居家的深sE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线条分明的小臂。她正动作俐落地摆放着早餐：热气腾腾的味噌汤、烤得恰到好处的鲭鱼、晶莹剔透的白米饭，以及几碟JiNg致的渍物。一切都如同她的X格——整齐、JiNg准、无懈可击。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指向八点。她微微蹙起眉头。

    「这家伙，开始学会散漫了……」她发出一声轻微的「啧」声，语气里的责备，却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关心。

    她走上楼，在希敏的房门前站定，轻轻敲了两下。没有回应。她便直接推门而入。

    房间里光线柔和，希敏仍蜷缩在被窝里，睡得正沉。或许是哭过一场的缘故，她此刻的睡颜显得格外平静，脸颊上还带着一丝孩子气的微红。

    常磐照本想用她惯有的、冰冷的声音将她唤醒，却在靠近床边的瞬间，听见了一句极其轻微的、含糊的

    梦话——

    「我Ai你……常磐照……」

    常磐照的整个世界，在那一秒，瞬间静止。

    她僵在床边，彷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那句轻柔的、发自梦境深处的告白，像一颗烧红的子弹，JiNg准地击穿了她用半生时间筑起的、厚重的所有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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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喉咙猛然收紧，垂在身侧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剧烈颤动。

    她望着希敏那张毫无防备的睡颜，沉默了许久，久到晨光已在房间里移动了角度。

    然後，她极其缓慢地、轻柔地，伸出手，替她将滑落的被角重新拉好。

    她没有叫醒她，更没有责备她。她只是静静地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轻轻地带上了门。

    她走下楼，回到那张摆放着完美早餐的餐桌前，重新坐下，像什麽都没有发生过。

    但她心底最深处知道。

    那句话，再也无法被遗忘。

    yAn光穿透窗帘的缝隙，在房间里投下一道刺眼的光束。

    希敏猛然惊醒，翻身坐起，心脏狂跳不止。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指针已经快要指向中午了。

    她脑中第一个念头是：完了，常磐照一定会大发雷霆。在那个人的世界里，散漫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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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慌乱地换上衣服，昨夜那个失控的梦境，连同那句脱口而出的话，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脸颊瞬间烧得guntang。她不敢去想常磐照是否听见了，只能祈祷那个人还维持着她一贯的、冷漠的防线。

    正当她准备屏住呼x1冲下楼时，门外传来了那阵熟悉的、沉稳的军靴脚步声。

    「下来吃午餐。」常磐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语气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下达一道最寻常的指令。

    希敏愣了一下，然後听见她补上了後半句，带着那种惯有的、不耐烦的口吻：

    「你越来越散漫了。这样不行。」

    那不是怒吼，也不是责备。那只是一种……近乎於念叨的、早已成为日常一部分的督促。

    希敏站在门後，听着那脚步声转身离去，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酸楚与释然的情绪。

    她知道，常磐照听见了。

    她也知道，常磐照选择了假装没有听见。

    她只是像往常一样，准备了午餐，像往常一样，念叨她的散漫，像往常一样，用那层最厚的冰，守住了她们之间那份无声的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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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餐过後的yAn光，洒在宅邸长长的走廊上，静谧得彷佛时间都在此屏息。

    希敏端着一杯茶，坐在书房门口的椅子上。她望着里面那个正在批阅文件的、冷y的背影，终於鼓起了此生最大的勇气。她用一种刻意营造的、轻描淡写的语气问道：

    「昨晚……我是不是说了什麽奇怪的梦话？」

    常磐照翻动文件的手，没有丝毫停顿。她甚至没有抬头，只是用一种冰冷到足以将人刺穿的声音，平静地回应：

    「不用再试探了。」

    她顿了顿，然後说出了那句最残酷，也最诚实的话。

    「我全部听到了。」

    希敏的整个世界，在那一瞬间，彻底静止。

    脸颊上的血sE瞬间褪去，又在下一秒猛然涌上，烧得她头晕目眩。手中的茶杯剧烈地颤抖，她几乎要握不住。她手足无措地望着那个依旧没有回头的背影，嘴唇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心跳声如擂鼓，震得她耳膜发痛。那句「我Ai你，常磐照」，在梦里是情不自禁的呢喃，此刻却像一桩罪证，被冷酷地、ch11u0lU0地，摊开在两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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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磐照依旧在翻阅着文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彷佛那句石破天惊的告白，不过是某项情报数据，无关紧要。

    但希敏知道，她听见了。

    她也知道，常磐照选择了不回应。

    她没有责备，没有嘲笑，更没有逃避。她只是用她一贯的、最决绝的冷漠，守住了那条情感的边界，拒绝让关系越过雷池一步。

    而希敏，只能僵坐在原地，脸红如火，心底却有一个微弱的、带着颤抖的声音，在悄悄地想：

    「她听见了……但她，还是让我留在这里了。」

    清晨的yAn光，透过宅邸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照在常磐军装的金sE肩章上，反S出耀眼的光芒。她站在书房门口，用一种过於平静的语气，宣布了一项公务：

    「下周我需要前往美国，向盟军最高司令部报告东亚的战後局势。」

    正在文件的希敏抬起头，那双总是沉静的眼眸里，瞬间闪过一丝孩子气的光亮：「我可以……一起去吗？」

    常磐照沉默了。那沉默b以往任何一次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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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手指下意识地、轻轻地敲击着门框，发出细微的声响。她的目光，第一次在希敏面前，显得有些闪躲。她的语气，突然变得不自然地、磕磕绊绊：

    「我们……顺便……」她像是用尽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