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2/2页)

方胸口翻身将其压下，单手扼住喉咙，随后居高临下地将一口血喷到了那人脸上。

    他眯了眯眼睛，视线聚焦，看清这张脸后惊讶挑眉。

    “是你啊。”

    他身体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咳嗽几声就有更多的血渗出来，顺着指缝往下流，与胸前伤口汇到一处。

    周围不再是破败的飞船废墟，而是整洁如新的逃生舱。裴缙看着这张熟悉的脸，破天荒竟露出一个笑。

    那人似乎说了什么，他听不清。

    “唐斯年，”他叫他的名字，匕首骤然往更深处送，声音嘶哑，“原来是你。”

    ……

    “……烬？”

    画面化作一段光怪陆离的彩色像素信号，碎裂，褪色，最后没入海底，烬的意识逐渐浮出水面。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然而梦中过于真实的痛感尚未褪去，他指尖无意识颤抖着，额头布满细密汗珠，不自觉皱了皱眉。

    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烬？醒醒。”

    “烬？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烬……”

    烬在持续不断的呼唤声和精神力唤醒中睁开眼，对上近在咫尺的陆衍闻充满担忧的脸。在陆衍闻身后，精神触手凝成实质盘旋在半空中，无处不在的精神力充斥整个房间，叫烬一醒来就仿佛置身于温泉。

    神经末梢细微的疼痛很快被抚平，颤抖随着苏醒消失。

    烬闭了闭眼，轻咳几声，拍拍他的头，“我没事。把你的精神力收起来。”

    见他终于醒来，陆衍闻松了口气，听话地收敛了部分精神力，散去精神触手。

    他关切地问：“你怎么了？做噩梦了？我尝试进入你的精神域察看情况，但你拒绝了我。”

    梦境有点乱，而且在醒来以后正以风扫沙塔一样的速度飞快坍塌，烬已经有些想不起来自己都梦到了什么，只记得梦里的味道很难闻，叫他不太舒服。

    他摇摇头，“不记得了。”想了想，“可能是过去的事。”

    陆衍闻知道他有着一段丰富的过往。烬从未隐瞒过这一点，当然也从没向他说起过那些故事。说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没有人能做到对恋人的过去毫不在意，陆衍闻自然也不能免俗。可烬来到荒星时受了那么重的伤，那就代表那段过去对烬来说并不是多么美好的记忆，回顾只会徒增痛苦。所以陆衍闻从不过问那些事。

    这次他也一样没有问。

    他擦了擦烬额头的汗，俯身抱住烬，轻轻啄吻烬的唇，熟练地进行精神疏导，“不记得也没关系，都过去了。”

    “嗯。”

    烬窝在被子里，只露出肩膀以上。得益于哨兵强大的自我恢复能力，他脖子上昨晚印的吻痕今天就已经消失。陆衍闻不甘心地又复刻了几个，温热唇舌如同羽毛一样轻轻扫过脖颈，烬觉得有点痒，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开，“好了。”

    陆衍闻不甘心地搂紧他的腰，看起来还是蠢蠢欲动。

    “你不是狼吗，”烬捏着他的下巴晃晃，拇指伸进他口中，摸了摸他的犬齿，“怎么跟狗似的？”

    陆衍闻张着嘴任他检查自己的牙齿。烬半垂着眼，屋外金黄色的光透过灰蒙蒙的玻璃照进来，为他的瞳孔嵌上一弯金边，两种颜色都很浅，衬得他愈发不似人类。陆衍闻看呆了一瞬，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又硬了。他不动声色地弓起身体。

    检查完，烬收回手，陆衍闻十分自觉地握住他的手腕帮他擦拭，一边解释：“狼和狗都是犬科。”

    “好吧。”烬坐起身，被子顺势滑下，露出光裸的上身。他伸了个懒腰，后背如同山脊一样寸寸舒展，“犬科动物，我现在去洗漱。”

    他回头，看向不太自然地掩住下身的陆衍闻，眉微挑，“至于这个，你自己解决一下。”

    语罢下床走向浴室，留陆衍闻一个人在房间。陆衍闻原本想放着不管，可因为烬的那句话和房间里弥漫的属于烬的味道，他完全无法冷静，反而硬得愈发厉害，性器莫名兴奋地顶起。没办法，他只能先解决，闭上眼睛闻着被子里残留的烬身上的味道自慰，最后想象烬高潮时的表情射了出来。

    等烬从浴室出来，他已经换好衣服准备好早饭，等烬一起吃。

    餐桌上，两人聊起搬家的事。

    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在D区，条件一般，位置偏环境差，许多种族混居，每天早上倒垃圾都能撞见几具无名尸体，早已见怪不怪。唯二的好处是隐蔽以及便宜，是之前他们所能负担得起的最优选。

    毕竟他们很穷。虽然干这一行收入十分可观，但除去两人的衣食开销、换装备之外也剩不了多少。哨兵身娇体贵，尽管自己并不十分在意，可陆衍闻总想给他最好的，天然食物、特制的衣服和药，他们的钱大都花在这些东西上。因此只能退而求其次住在这种地方。

    不过昨天烬刚刚收入了九千点，他们之前的储备还够至少半年，暂时不需要买其他东西。陆衍闻也存了一定积蓄。加起来这笔钱足够他们去B区租一套自带花园的房子，比这儿宽敞明亮得多，交通也更加便利，花园铺上草坪可以一定程度上净化空气，这样两人的精神体也能时不时放出来撒欢。

    商量过后，他们在星网上选定一套房屋，签订合同，付了定金。

    明天是个好天气，适合外出，适合搬家，适合开启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