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独】回魂夜 (第2/2页)


    “至少让我先起来吧。”

    魔王无奈地笑了笑。

    回归者涣散的视线终于又聚焦在魔王的身上。他抿了抿唇，从金独子的身上下来，靠着床沿坐在地板上。

    “解释。”

    看起来刘众赫没打算轻易放过他。

    “如你所见，我复活了。”

    金独子抬起手，借着月光，刘众赫清晰地看清了魔王指间湿润的泥土。

    回归者的目光逐渐变得有些微妙。

    “……要出来的话确实避免不了。”

    金独子干巴巴地向主角解释着，刘众赫扬了扬眉毛，大发慈悲地在这件事上放过了可怜的魔王。

    但这不代表他能允许傻瓜魔王试图蒙混过关。

    “金独子，回答我的问题。”

    察觉到金独子逃避的意图，刘众赫紧紧握住魔王的手腕，直视着那双视线飘忽的眼睛。

    掌心下的皮肤冰冷得不像活人，回归者的眉头越皱越紧。

    金独子趁着他走神的功夫挣脱了出来，站在房间里离回归者最远的地方。

    “早点休息吧。”

    魔王干巴巴地说，摆明了不想在这件事上和刘众赫继续纠缠下去。

    “回你自己的房间。”

    “可是我已经‘死了’。”

    “……”

    金独子理直气壮地躺在地板上，顺便抢过回归者的被子，自顾自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刘众赫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开了门。

    “？你在梦里打架了？”

    韩秀英叼着面包，稍稍睁大了眼睛。

    这个每天早上雷打不动起床锻炼的人也会熬夜然后第二天根本起不来吗？实在是太恐怖了！

    作家打了个哆嗦。如果视线能杀人，韩秀英非常确信这混蛋早就能把她杀死千百次了。

    自大主角的丰富内心果然不是常人能推测出来的。韩秀英撇了撇嘴，安静地啃着面包。

    【金独子：众赫啊，能帮我带一份早餐吗？】

    刘众赫拧起了眉毛。

    【刘众赫：你为什么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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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独子：别忘了，我现在还只能算作一个“死人”。】

    金独子的回复一如既往地令人讨厌。刘众赫皱着眉从厨房又拿过几片面包放在自己的盘子里。

    “没吃饱？”

    韩秀英扬了扬眉毛。

    刘众赫没理她，回了自己的房间。

    “你为什么不下去？”

    回归者坐在地板上，屈着腿，看向坐在窗边的魔王，皱了皱眉。

    “让一个死而复生的人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好歹也要给他们点缓冲时间吧。”

    金独子一边嚼着面包，一边含糊不清地回答着刘众赫的问题。

    “你最好没有自己的打算，金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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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呢？”

    魔王拍了拍手上的面包屑，撑着下巴，微笑着。

    刘众赫只是冷笑了一声，移开了视线。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金独子。”

    “我从来没说过我要回避，从来没有。”

    魔王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刘众赫的眉头越皱越紧。

    接下来的半个月，金的所有人都能看见桌子上多出一份早餐。

    郑熙媛投向回归者的目光充满了同情。

    “你别告诉我这是给金独子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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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手，我没有允许你靠过来。”

    哎呀，真是让人火大。韩秀英咬着牙微笑着，硬生生掰断了手中钢制的餐刀。

    眼看着作家火冒三丈的模样，刘众赫扬了扬眉毛，并未打算解释。

    金独子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客厅里。

    “金……”

    “？”

    魔王的名字在回归者的嘴边打了个圈。察觉到韩秀英投来的疑惑目光后，刘众赫还是把这个名字咽了下去。

    “……这里没有金独子了。”

    想到了些什么，韩秀英深深叹出了一口气。

    郑熙媛顿了顿，慢慢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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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孩子早就没了吃饭的欲望，低着头慢慢撕扯着餐盘里可怜的面包片。

    悲伤的气氛弥漫开来，回归者混沌的大脑却骤然清醒。他终于察觉到某些疑点。或者说，是金独子始终拒绝出现在其他人面前的原因。

    因为只有他自己才能看见这个混蛋！

    “等等……你要干什么？刘众赫！”

    一切嘈杂的声音似乎都在远去。刘众赫只是顺从内心燃烧的愤怒，本能地拔出了剑。

    回归者高举着剑，砍向面前还在微笑着的魔王。

    金独子被砍断的右臂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刘众赫不清楚其他人有没有听到这道声音，他也不关心这个问题。

    血rou模糊的截面向外喷着血，还在抽搐的肌rou组织混杂着泛黄的脂肪暴露在刘众赫的视野中，他的剑上还残存着些许被撕碎的血rou。

    “你的剑……”

    郑熙媛慢慢张大了嘴。她看不见魔王，但她清晰地看见刘众赫面前地板上那滩颜色逐渐加深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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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红色的血珠顺着锋利的剑身滴落在木质地板上，又好像滴在每个人的心头。

    “你真的很擅长给我找麻烦。”

    金独子偏头吐出一口血，又仰起头注视着刘众赫骤然收缩的瞳孔，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很遗憾，说再见的时间似乎提前了。”

    魔王轻轻咳嗽了几声，左手撑着旁边的椅子站了起来，一步步靠近回归者。

    金独子的胸膛抵着剑尖。尤嫌不够，星座握着那柄剑，慢慢向前走去。

    “放心，我们会再见的。”

    刘众赫看着金独子又一次在他面前没了呼吸。

    “刘众赫，你都干了什么！”

    韩秀英冲了过来，拽着回归者的衣领，逼着他低着头直视着自己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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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会认错那道一闪而过的熟悉气息。看着地上早已干涸的血潭，韩秀英大喊着，试图宣泄自己早已到达极限的崩溃情绪。

    “他说他会回来。”

    回归者的嗓子干涩到了极点。

    “你信吗？还是说我们伟大的霸王也信了那个混蛋魔王的拙劣谎言？”

    刘众赫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回归者推开了韩秀英，自顾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视线停留在台灯旁边那根黑色的羽毛上半晌，刘众赫移开了视线。

    没人能留住他。

    回归者紧皱眉头沉沉睡去，陷入无边的噩梦。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