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烟火_六.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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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第2/2页)

汤已经退冰了,但仍旧解渴,我一口气灌了两碗,才觉得自己再度活过来。他们家到处都摆了红蜡烛,风从纱窗吹进来,那些Y影在墙上,不时张牙舞爪,彷佛有了生命,套着无袖睡衣的孔宜拿了两把线薰蚊香给我,靠近一闻,有GU燻艾的味道,她外婆还让我拿两碗酸梅汤上楼给我父母。

    「谢谢婶婆!」我笑着道谢,双手捧着两个沉甸甸的大碗公走出去,孔宜送我上去,她走在我前头,一高一低举着两根蜡烛,小簇的火光照明范围很小,勉强只够包围住我跟她而已,至於光晕以外,黑得吓人。

    上楼梯时,我们走得很慢,她是怕摔,我是怕洒。

    我吹起口哨,第一声没控制好,吹过劲了,在黑暗的楼梯间撞出幽幽的回音,孔宜被我吓了一跳,不知道楼上哪一户的狗开始狂吠,我直接笑出来──别说,乍听下真有几分毛骨悚然的感觉。

    到了二楼後,果然,我妈就瞪着眼问我,刚刚那口哨谁吹的?我还没说话就被她狠狠掐了一把,C,疼得我差点跳起来。

    老妈变脸功夫十分了得,回头又一脸温柔地把孔宜留下,说家里冰库里还有好几枝雪糕,不吃也要融了,让我和孔宜都去挑一枝。多吃一点,能吃完最好。

    我随手拿了枝N油味儿的,她挑了蓝莓。Y暗的客厅里,父亲坐在藤椅上打瞌睡,母亲靠在一旁,拿着蒲扇轻轻给他搧风,见我们走出厨房,先是笑了一下,又b了个噤声的手势,即便窗户都开了,屋子里还是热,还不如外面楼梯间Y凉。

    我与孔宜乾脆走出去,坐在楼梯上吃冰,烛台就摆在中间,蜡烛烧得很慢,雪糕融得很快,我们俩的影子清晰地映在对面的水泥墙上,楼梯下头是一GU浓墨般的黑,你盯着它,它也盯着你,黑得彷佛能吃人,可习惯之後,也不是太可怕,我们坐在二楼纳凉,有火光,有满嘴N油雪糕的味儿,不时还隐约听见楼下她那些兄弟姊妹玩骰子的锵当声……

    ──那年我们初二。

    吃完雪糕,我跑进屋子将录音机拿出来,出来的时候,孔宜已经不动声sE地玩起墙上的影子,那些寂静的黑影随着她的手指作出各种变化,有小鸟,有蜘蛛,有J,有……不知道是什麽的什麽,都是国小时玩腻的游戏,我仍不自觉越看越入迷。

    一副耳机,我和她一人一边,卡带转着,眼前光晕中所有的人事物,相当不真实,不知过了多久,红sE烛火忽然大幅地颤了一下,将灭未灭,後来发生的一切,在记忆之中变得很模糊。

    好多年,我刻意不去回想它,当它是场梦。

    ……

    事到如今不能埋怨你只恨我不能抗拒命运

    时时刻刻沈醉Ai河里谁知悲剧早已注定

    闭上眼睛想起你的情难忘记你我曾有的约定

    长夜漫漫默默在哭泣心中无限痛苦呼唤你

    安妮我不能失去你安妮我无法忘记你

    安妮我用生命呼唤你永远地Ai你……

    ……

    安妮......耳机不小心被扯落。她的皮肤很凉。感觉只b水泥墙要来得有温度一点。我全身上下烫得像把火,无b焦躁,那场梦里的我们,前後举止毫无逻辑,我们撞在了一起,墙上的影子便疯狂凶恶起来,

    可能也没有真正地亲到。只是我们靠得太近,她又太凉了。手指也凉。手臂也凉。lU0露在睡衣之外的所有的皮肤,都是凉的。

    烛火忽明忽暗,周围极度安静,耳机落到地上,她一半脸庞在火光之前,另一半隐没Y影之後──那一刻,我想我不是失去思考,而是失去了整个大脑──我伸手揽住她,又觉得自己揽住的根本不是孔宜,而是那枝十分钟前半融化的N油雪糕……

    ……我不能失去你,安妮,我无法忘记你,

    安妮我用生命呼唤你永远地Ai你……

    短短几分钟,造成我片刻X的失忆,在那个失去光亮的夜晚,永远的八点五十分,我作了什麽,她作了什麽──也可能我们根本什麽都没作过──总之,我选择X将它彻底遗忘。

    那年我还正跟周晓丹拍拖,一只脚才刚刚踏进探索世界的征途,忘记是最好的选择。

    ……等明天醒来,电来了,没有八点十五分,忘了,又是新的开始。

    以前我没少g过坏事,无论是学cH0U菸,还是偷骑车,都不会瞒着她,不用我特别交代,她总是守口如瓶,有时还主动帮我遮掩。

    我深信我与孔宜之间拥有最佳默契,这是从小就开始培养的,无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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