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子_第六章看破山深林密 刺穿人面鬼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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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看破山深林密 刺穿人面鬼心 (第2/2页)

往事,余曲生难免心情沉重。

    院外又来人,余曲生捧起水瓢瞄了一眼,登时愣住,旋即视若无睹地假装喝了口水,继续和少女搭话。

    面白长须的男子入了院,抬起眼皮冷冷看了眼脚夫打扮的余曲生,胡须抖都不抖地询问少女:“这是什么人?”

    少女重复了一遍余曲生那番说辞,眼见男人拧紧眉头,她逐渐收敛明媚的笑意,声音越来越轻,浑身微微颤抖。

    钱古说:“你倒是有主见。”

    他见小宝端了盘晒干的药材出屋,冷笑一声道:“你倒是和你师姐一个鼻孔出气。”

    小宝站在门口,一时进退两难,看向低头沉默的少女,面上显露局促、不安、尴尬,他不知为何师傅待他忽冷忽热,前几天揽着自己肩膀谆谆教诲,眼下又冷面冷心,讥讽他和师姐。

    余曲生在旁看得真切,不过他大可假装成一条憨直汉子,后知后觉自己仅是存在便已冒犯此地主人,接下来说几句油滑世故的场面话开脱自己,拍拍屁股走人。然而钱古可不是省油的灯,他残害的弟子尸首至今回想仍触目惊心,余曲生又怎会安心让小宝在他身边多留一日。

    余曲生动了动食指,叹口气,起身摘下草帽,朗声道:“钱古,别来无恙啊。”

    钱古闻声转头,脸上乍现怒意,欲意拔剑却猛然想起自己为了伪装特意没有佩剑,于是化怒意为一掌,向余曲生扑去。

    几息之间的变故令那两位少年愕然。

    风马面色微变,即刻反应过来,拉着小宝后退,她上眼睑微垂,藏着阴鸷,注视院中两人的一举一动。

    余曲生扭身躲过掌风,远远站定,碎发潦草拂过脸颊,颇有几分不修边幅的野性,他笑道:“何必大发脾气,我俩久别重逢,正好叙叙旧,哪有故人一见面就大动肝火。”

    惊喜冲开小宝面上的疑惑和疏离,他欣喜地看着余曲生,下一刻又看向背对他的长须男人——他的师傅——师傅和余叔叔似乎是旧识,甚至可能是死敌,他焦急地想要解开两人之间的“误会”,可他不知道他们此前结下的恩怨,让他从中调和更无从谈起,无力和无措顿时淹没了他的喉咙。

    小宝身旁的少女风马想得更多,她对苏缨“报复”余曲生的计划一知半解,未曾想这计划来得如此突然,而且之前她竟然没看穿余曲生的伪装——苏缨给的余曲生画像里的男子一身锦衣、风流倜傥,可不是这般朴实无华,乃至贫苦——她还和他一路谈笑风生,险些着了道!

    风马面色不悦:奶奶这是把她的无知也算计在内了,那是否也算到了余曲生主动暴露身份?他明明可以继续伪装,打探了消息后离开,为什么突然暴露身份?

    风马瞄了眼小宝,心中冷笑一声。

    风马带着小宝挪了几步,高声问:“师傅,可要我们来助你?”

    钱古瞪了她一眼,立刻盯住余曲生,见后者神色不明地看了眼他那两个轻举妄动的徒弟,愤怒逐渐消散,理智些许回归。

    他想:余曲生已知晓自己的藏身之处,此地万不可留。若是余曲生死在此处,那是最好,这人最大的弱点便是所谓道义——不愿伤害手无寸铁之人,尤其是年轻人,他曾当众说年轻人是春日的花朵,未来颜色,可能无限。

    钱古觉得余曲生在放屁,并且认为他虚伪得很。

    钱古让他的两个徒弟挡在他面前牵制余曲生。

    余曲生嘲讽道:“我们之间的恩怨何需牵扯小辈,难道你无能至此?”

    钱古嘴角拧出一抹冷笑:余曲生这话听着刺耳,但无非是想激怒他,这小子一如既往的招人烦。

    钱古说:“论辈分,我算是你的长辈,于你而言,你还得叫我徒弟一声师姐师哥。”

    余曲生收了笑意,说:“外头琼珑派寻你寻得紧,我此番前来也不是来劝你,但毕竟万事得有个交代。”

    钱古眼神凛然道:“什么交代?”

    余曲生说:“自然是那被你虐杀的琼珑弟子的交代。”

    钱古也不推脱,抛出一句话:“与你何干。”

    此话一出,小宝垂下眼帘,心下琢磨。

    虽说师傅往日里对他的态度冷淡,前不久见小宝练剑突然多了些令自己受宠若惊的“关怀”,但小宝一旦认定了师傅——便同他信任余曲生一般——此生再无回旋余地。若余曲生的话是真的,师傅乃是十恶不赦的恶人,他和师姐就成了恶人之徒。于情,师门一体,于理,大义灭亲。

    钱古呵斥弟子上前,他将小宝的犹豫看在眼里,冷眼睨视小宝身旁的风马,后者浑身一颤,抽出腰上软剑,上前与余曲生对峙。

    钱古挑衅余曲生,说:“呵呵,这就是我的交代。”

    余曲生见钱古推出挡箭牌,叹道:“何苦为难他们……”

    钱古打断道:“不必拖延,白费口舌。”

    钱古走到小宝身后,一手搭在小宝肩上,神色莫测。

    余曲生的心也慢慢提到嗓子眼,面上仍一派轻松。

    风马提剑佯攻,仿佛胆怯般身形松散,脚步犹疑。

    余曲生一招石子连发,弹额头、弹小臂、弹小腿,毫不怜香惜玉地打落了少女手中的剑,击退了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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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马捂着手臂瞪视余曲生,悻悻退回钱古身边,被一个巴掌甩在地上。

    钱古也不看她,骂了一声废物,大步上前,一脚踢起风马的软剑,下一秒运起轻功飞向余曲生时握剑旋花,一瞬剑光似流星。

    余曲生抛掷草帽,草帽在半空中被剑气劈开。

    钱古突然停住,再近不了一步,只因余曲生三指捏住他的剑身,而后余曲生倏地灌入内力,震断剑身,同时一手掌风自下而上朝钱古的心肺袭去。此掌威力不至于一掌送人归西,但能落下伤残。

    钱古见刺不得,即刻转为拳脚功夫。

    余曲生顺势化劲,将钱古逼退三步。

    同时,他的余光时刻注意院中其他人的动向,逼退钱古后立刻扼住偷袭少女的手腕,卸力后扔出几米远。

    小宝回过神来,急忙赶去查看师姐的情况。

    风马撑起上身,瞟了眼惊惶不安的小宝,说了句快走就倒头昏过去,采药锄头乓啷掉在小宝手边。

    小宝一边将师姐转移到安全地带,一边神色复杂地仰头望向那边激烈交手的两人——师姐已经昏迷脱战,只剩下自己来做决定——他第一次亲眼见识高手对决,竟是此等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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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曲生见钱古招式渐缓,似是当年逃离琼珑派受的那一掌,旧疾发作,渐渐后继无力,落入下风,于是余曲生也放缓攻势,意图生擒活捉,却看钱古虚晃一招,径直朝小宝扑去,扼住后者的脖颈威胁余曲生。

    余曲生皱眉,问:“他是你的徒弟。”

    钱古笑道:“不过是砍柴烧水、伺候人的弟子。”

    余曲生心中一颤,凝视脖子通红、满面痛苦的小宝,他虚虚地扒着钱古的小臂。

    小宝费力地从喉咙里挤出话来:“师傅……”

    钱古不屑道:“一个两个,不过是觊觎我的剑法。”说着将小宝拎起,面容狰狞吼道,“来啊,余曲生,你不是要个交代吗,我今日便给你个交代。”

    余曲生面无表情,攥紧拳头一言不发。

    一道身影飞快跃入小院,凌厉的剑光伴着呵斥刺向钱古:

    “钱古老贼,哪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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