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子_第四章鹭洲城月不见 苦参山求不得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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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鹭洲城月不见 苦参山求不得 (第1/2页)

    茶铺说书人说罢江湖诡谲风云,呷一口茶水,暂歇半会儿,又谈起附近城镇的奇人轶事。话说那鹭洲城一富商,三月前暴毙于自家床榻,他生前过得那是风流快活、潇洒恣意,时常往返于勾栏瓦舍、秦楼楚馆,小轿抬入一位得梦楼的软玉温香,可惜那美艳小妾入门不久便要独守空闺。

    商贾与妓女之间的缠绵悱恻浸湿于说书人唾沫中,好似他趴在两人的床榻下偷听般绘声绘色,茶铺听众仿佛身临其境,伸长脖子,竖起耳朵,神情或揶揄或尴尬,或艳羡或感慨。

    坐在茶铺边缘的一健壮汉子听闻铺内哄笑声时稍侧过脸,分了些目光留意茶铺的众生众像,出神片刻不禁失笑,捧起茶碗一饮而尽,将茶碗置于长凳上起身离去,步伐矫健。

    余曲生背着行囊来到下榻的客栈时以至傍晚,大堂内用饭时那暴毙商贾的闲言又飘入耳内,他就听一耳也不放在心上。

    回到客房,他翕开窗缝,窗外中旬月如轮盘,映照一城皎白辉光,于是便借一缕月光,打开写了一半的信。

    这封信尚未来得及寄出,眼看着将近鹭洲城,便作罢。

    或许也因为他心中忐忑,想象不出长大的小宝再见他是何种情形,兴许是他太过期待,又或是他害怕了。

    余曲生眯起眼,叹气,折起信放回胸前衣服里。

    他害怕那个难以启齿的秘密:他该如何向小宝开口言明其父亲是何人、丹丘山是何地,而两者皆非小宝的归处;他该如何坦白自己曾经是小宝父亲的好友,其父在自己怀里死不瞑目,而他又为何“欺瞒”。

    种种纠结、感怀、怅惘绊住了余曲生原本无所拘束的步伐,倒显得他像是近乡情怯般踌躇、优柔。

    月盘渐隐云山后,正当余曲生打算睡下时,余光忽然瞥见一道黑影自对面屋脊落地,叩响猫似的跫音,他立即贴在窗边,自窗缝往下看,一名身着夜行衣的神秘人一边环顾左右一边隐入黑暗,转身刹那,负背的器物于渐散的月光里一闪凛然剑光。

    余曲生食指轻轻敲了敲窗框,下半脸蒙上方巾,翻窗踏入这无月窥探的黑暗,他能隐约觉察到似有陷阱在前,但他无法抑制他这多管闲事的心性。

    曾有人拿这打趣:迟早他会因此倒霉。

    余曲生觉得不尽然,笑着反驳:多亏了他的好管闲事,不然怎能结交对方,而结交好友,是他最大乐事。

    此番话语堵住了那人的尖牙利齿,换来了一声无奈的轻笑。

    彼时大漠一钩弯月,万顷黄沙寂寞,苍茫岁月随风而去,两人酒盏相碰,千言万语尽于酒波中。

    此刻云后一轮圆月,千户人家沉默,空无一人的街上一前一后掠过两个人影,拂动街旁商铺幌子。

    遥远的院中狗吠飘入耳中,余曲生先停步,望着与他相隔五米的夜行者瞬间扭过身,弯腰意图拔剑。

    那人目光如炬,身如紧弓,呈剑拔弩张的威胁、警惕姿态,显然早已知晓身后缀了一个人。

    余曲生仗着面上方巾与昏暗月光而不刻意遮掩自己的行踪,意欲强行与其正面交锋,既然对方在夜里行动,想必也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人物在干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那反倒是对方应该害怕行踪暴露。

    两人僵持在交叉路中,黑夜的迷雾弥散于四条岔路的尽头,打更人的声音于迷雾中宛如舟行湖泊时一波波漾开的水纹,缓慢而悠长。

    夜行者率先按捺不住气息,如挥舞水袖般迅速抽剑,手腕一送,小臂一扭,出招看似一往无前,实则时刻准备回守。

    看这剑招,再结合之前的架势,余曲生眉头微蹙,怀疑这是琼珑派的剑法。

    夜行者抓住余曲生心中有惑的一瞬,另一手猛地洒出一把药粉,当即把余曲生心里猜测的琼珑派弟子抹个一干二净,此等三教九流的手法绝非琼珑派弟子能干得出来,就算他们能干出来,也不会这么干净利落地回身逃离。

    打更人声音渐近,躲过这“不入流”偷袭的余曲生瞥着衣摆上的药粉,作罢了追赶的心思,藏于夜色中翻窗回到客栈房间,脱下衣摆被污染的外衫,包裹好打算寻人分析药粉来路。

    翌日天刚翻鱼肚白,余曲生换了身衣服,背起行囊,一路步行来到之前李叔的住处,李家旧宅在他离开的八年间唯增荒凉,整座宅邸犹如一具仅剩骷髅的尸骸,不过倒也不能这么说,人去楼空,草木欣欣向荣,门前台阶甚至长出了及踝野草,看来有段时间无人打理。

    余曲生路过原本的目的地,转而于附近找了一户有人烟的人家,开门的大娘告诉他五六年前李家那位仆人有亲戚上门给他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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