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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程池都还记得，那个医生怜悯的表情，他告诉程池，程池的腺体上的陈年旧伤，导致腺体在最近发生一定程度的退化，至于退化成什么程度，最严重的可能是变成普通人，不是指自己没有信息素，是指身体机能的全面下降。他已经很久没有闻到林今的茶花香了。

    那个医生告诉他，其实在刚受伤的时候就进行治疗，是好治的，奈何拖了太久。

    医生本来还想教育几句眼前的年轻人，别太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年纪轻轻，腺体坏了，腿也跛了，胃也不好，可他看着程池的脸色终究没有说出口。

    程池只觉得是命，当年是没钱，现在是太晚，他沉默的告别医生。

    后面这些他都没有告诉林今，他好像失去了和恋人倾诉的能力，恍惚间他又想起刚刚心理医生对他的评价，防备心太强，习惯性逃避。

    当年大学心理普查，他都是外向、善于倾诉的评价，当真是物是人非，程池看向车窗，连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他又怎么敢对林今袒露百分百的自己。

    林今难以置信：”这就是你躲避我的理由？“

    “也不全是，只能占一小部分，主要还是我想赚钱。”

    “现在赚的还不够吗？钱是赚不完的，程池。”程池不敢看林今，他怕看到林今绝对失望的眼神，但只要他抬头，就能看到林今眼里的怜惜，他只是喃喃：“不够，当然不够。”

    “程池，你有没有想过，夫妻间最重要的就是坦诚，我不介意你有没有信息素，我也不介意你是多么想赚钱。”

    ”我介意。“

    林今简直要被气笑了，和心理有问题的人无效争论无疑是一种傻瓜行为，可林今就是忍不住的委屈，他冷着声音质问：“那我呢？我活该为了你伤心是吗？我就应该在无数个翻来覆去的夜晚里怀疑你是不是还爱我吗？我发情的那天我甚至怀疑你出轨你知道吗？”

    程池无话可说，他无力辩驳，他迟来的明白，让林今幸福是借口，自私的逃避才是他最真实的想法，他抬头看见林今的泪水流了满脸，他笨拙的伸出手想去给他擦眼泪，像是第一次看林今哭一样，只不过那时候他想着以后不能让林今再哭了，现在则成了始作俑者。他的手被林今挥开，程池刚刚的态度以及行为都让他更加生气，此刻的他也难保冷静，遵循本心的说道：”你一直这样也没什么好谈的，我明天就要搬出去，你什么时候好了咱俩什么时候见面吧，至于自残，你大可以自残，我发现了我保证我们再无可能，我不喜欢满身疤痕的丑男人。“

    程池嘴张张合合，半天也没说出一句挽留的话，他想说你这算什么威胁，这些年他在生意场上受到的威胁多了去了，可他心如擂鼓，气闷到说不出口。

    林今回到家就开始收拾东西，程池不敢拦，就站在旁边当障碍物，偶尔还帮老婆搬搬够不到的东西，林今接受他的帮忙，同时视他为空气。

    林今从柜子中间掏出一个纸盒子，盒子很破旧，一个不注意，下面就破了，里面的东西掉了满地，一张照片悠悠飘到程池脚边，照片上，稚嫩的林今拿着毛巾在给他擦汗，脸上满是温柔，而他，一头炽烈的红毛，拿着获得的金牌冲镜头偷笑，青春洋溢，照片有些泛黄，但那些以为已经遗忘的记忆真是清晰，下一秒他会把金牌挂到林今的脖子上，林今会拥抱他，他会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吻他。程池又开始想要挠点什么，脑子里闪回林今说他不喜欢满身疤痕的丑男人的样子，他深呼吸，片刻，蹲下身，颤抖着把照片藏在袖子里。

    在厕所里，他把自己那半撕下来冲进马桶。

    林今清点半天也没找到那张合影，只能疑心自己记错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