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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心大剧院 (第6/8页)

离去。所以没有人了,成为了非常寂寞的弄堂。

    话到这里没了下句,张译彻底睡着了。

    烟雾缭绕的餐厅,酒杯的碰撞声此起彼伏。张颂文默默抹着眼泪,也不知道是被熏了眼睛,亦或是产生了不合时宜的难过。

    潮湿的衣服,泥泞的街道,永不停歇的雨。

    王乐夫在黄包车边上撑着伞,见到张颂文扛着张译出来,赶紧使唤车夫跟自己一起把人扛上车。他将伞递给张颂文,让他在旁边等。张颂文对车夫说出一串地址,张译就这样被拉走了。随后,换王乐夫替张颂文撑伞,雨落在伞上才有了噼啪的声音。

    后面的几日,张导逐渐繁忙,再次离家。

    张颂文对舅舅思念万分,某天早上,天还没亮,张颂文刚提笔写完一封将要寄给艺谋导演的信,并在信的末尾留了一个地址,就接到了其本人打来的电话。

    对面的声音很高兴,说是英国那边有电影公司向自己抛出了橄榄枝。天高任鸟飞。区区兰心大剧院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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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颂文说了几句恭喜恭喜,陪着电话那头笑。

    转而又提到,舅舅,那日本呢?您还记得常来咱们家的那个张译吗,他也答应了帮咱们……

    电话那头发出鄙夷的笑,不过区区弹丸之地。

    过会儿,又关切地说,颂文啊,舅舅这次得去趟英国。时间很长,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知道啦。回答了这句,对面挂掉电话。

    张颂文几乎认为自己仍然在梦幻中。

    差不多了。差不多就是今天了。

    他紧攥信纸,转身之后,王乐夫已经提着收拾好的行李,久久地注视着自己,对着这脸,张颂文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也要天高任鸟飞,和张译进行一些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的事务了。外面的阳光白得太过刺眼,王乐夫又重新为张颂文戴上墨镜。张颂文说,咱们把这封信寄了就走吧。影子被拉得老长,他们一前一后地离开。临行前,王乐夫把张公馆内昂贵的摄影器材全都砸了,也把存放的胶卷全都剪掉。其中包括《苏格拉底的抉择》。就他的英勇行为,张颂文则选择拾起《苏》里的一张残破的胶片,是苏格致获得高潮的特写,作为奖赏塞进王乐夫胸前的衬衣口袋里。

    第七幕

    天台的阳光最温暖。满洲国的老鼠很小,但是不少。这是张颂文来到黑龙江后对其给予的印象。他把老鼠捧在手心里,与其对话。你好呀,小老鼠。可爱的老鼠。聪明的老鼠。你叫什么名字?你想叫什么名字?你想要和我一起生活吗?我们可以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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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张译从阴影里走出来,站那儿看了一会儿,从张颂文的手里捏住灰鼠的背,对着这只小动物说道,但是很遗憾,这位已经名花有主咯。

    张颂文一愣,对张译说,“我还以为你没在。”转而又面对灰鼠修改道,“是名草有主。”

    张译那双小细眼睛斜睨了张颂文一眼,打趣道,你的户籍登记性别写的还是女呢。female。

    张颂文似笑非笑地回过头,垂着眼皮,突然cao起广东话跟张译说,我这舅舅好厉害,能把我的性别从男改成女。

    猴赛雷……什么猴?张译愣着,鸡同鸭讲,所以我又不是老鼠,成猴子啦?

    张颂文摇了摇头,伸出手臂,“想要拥抱。”

    “神经病。”张译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已经靠近,可是怎么都没办法抱起张颂文。张颂文像钉在了地上,根本拔不起来。张颂文是这么一个人,平时连雪花膏都不抹,觉得自己天生丽质。但如果你要夸他天生丽质,他又会非常羞涩,很不好意思。所以张译会在烦闷的时候夸他,因为张颂文难得一见的娇羞情态会让自己变得开心,“好嘛,都给你。”

    然后,张颂文环住张译的脖子,把张译也钉在了地上,贴着耳朵,温温柔柔地说:“打算什么时候帮我获得新生?”

    “行了。你再多演几天疯子,越疯癫越好。”张译应付了一句,想了一下,说道,“别shuangsi你了。”

    “你知道我没来这里时,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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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语调、词汇的蝴蝶扇动了翅膀,张颂文涣散迷茫的眼睛突然聚焦,张译被搞得心里发毛,正想继续说什么时。张颂文就亲了他的嘴,跟他说:

    .......那景色应该是相当美丽的。金色的河流自远方缓缓而来,来到了我们的面前,显现出银河般的璀璨。草地上的绿色掺了一点黄色和紫色的花,鸟儿偶有清脆的鸣叫,除此之外是极端的宁静。这样片刻的安宁值得我拿我的所有东西去换。燃烧的水,结冰的大地,充满砂子的雪原......田野的风从东边吹到了西边,那必须也要吹到更远的地方。从淡蓝色的天空又到湛蓝色的天空,橙色的夕阳马上就要降临了。夕阳网着大地,到了夜里,海洋升至天空,天地倒转,在海水里,章鱼会发出幽幽的光,就在天上。章鱼,张译你知道章鱼是什么吗?是一种无脊椎生物,常在傍晚时狩猎,喜欢单独行动。这样的地方简直美丽极了,除了我一个人,再没别人能看到这样的景象......

    我的人生已经是一副无法修改的画作。

    想要提笔,只能把所有擦掉,重来。

    因此,我,需要,一个,崭新的。

    第八幕

    身份。

    第九幕

    惠爱医院是一家对疯癫管理保持传统态度的医院。关注的是癫狂的破坏性行为,所凝聚成的对社会正常秩序的侵扰。因此,他们采取的禁闭与锁囚的暴力方式基本一致。

    依旧是,潮湿的衣服,泥泞的街道,永不停歇的雨。弯弯绕绕的弄堂里鲜有人在,就算有人死去,也未必能第一时间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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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去吧,黄包车里坐着三个人,左边是张译,右边是王乐夫。中间的张颂文,一胳膊一个。

    就这么大点地方,让三个屁股霸占了。屁股最大的那个翘起下巴唱着歌: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

    一朵雨做的云~

    云的心里全都是雨~滴滴全都是你~

    雨飘入张译的鼻子。

    “这是谁的歌呀?”张译问。

    张颂文说:“孟庭苇的歌,没听过吧?”

    “哦,我好像认识……”

    张颂文呵呵一笑,胳膊肘捅张译的腰:“你认识个屁,这是一九九三年才发行的专辑诶。现在没有孟庭苇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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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颂文,你又骗我。”张译用身体挤了一下颂文,“现在才民国三十二年…..”

    没错。民国三十二年的张艺谋是在踏上邮轮的前一刻,才收到了张颂文的来信。他看了内容,差点晕厥。张译这个狗杂种,居然跑到他的公馆干了土匪行径!张颂文在信里哭诉,张译不知道磕了什么药,把家里的摄影机全都砸了!胶卷也全都毁了!还威胁自己必须嫁给他,如果不从,就要玉石俱焚,先谋杀再一把火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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