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我】刍狗(光与夜之恋同人)_正文 0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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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03 (第1/5页)

    卧室朝西,一到下午三、四点钟便有毒辣阳光穿透玻璃窗直射进来,瞬间就能灌满这个狭小的空间。夏天更是闷热似火炉,人在里面只需呆上一刻钟,浑身大汗淋漓像支雪糕慢吞吞融化。

    现在已是八月末,依旧热得窒息。

    老式风扇立在床尾摇头晃脑,吱嘎吱嘎送来热风,吹得人越发心浮气躁。玻璃杯里原本是冰水,才喝一半就成了温水,杯壁上渗出圆滚滚的水珠来,又接二连三地滚下去,淌下一道道湿痕。

    我和我哥在这个房间里已经住了三年多。

    面积不超过8平,一张铁丝床,一张书桌,一把瘸了腿的椅子,便是全部。放不下衣橱,衣服全都叠起来堆在床尾的角落里,哥哥一列我一列,上面盖了一层布罩避免沾灰,其实也不需要衣橱,我们的衣服加起来可能也填不满它的一半。

    换衣服是难题,随着年龄增长,我们对彼此的身体既抱有好奇心,又怀有羞耻心。每次我换衣服的时候,萧逸总是默默地背过身去,面朝房门一动不敢动。

    门后镶嵌着一扇窄小的半身镜,他的视线左右为难,无处可落,低头时眼角余光总是避无可避地窥见我光裸的后背。黑色柔软的长发被拢至胸前,露出纤细脖颈,凌厉的蝴蝶骨,往下是弧度姣好的腰线,棉质睡裤尚未褪下,簇拥着一段旖旎荏细的腰。

    在这静悄悄的几十秒内,我飞速穿好衣服,才敢怯生生喊我哥,其实不用喊他也知道。萧逸转过身,喉结滚动了一下,那一刻我有种错觉,他的喉咙一定十分干涩。

    正如我现在的喉咙,干涩到无法发声,已经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依旧无比紧张。我关掉风扇,揩了一把额角滑落的汗珠,又深呼吸了好几遍,这才揣着学费单去客厅。新学期快开始了,我去要学费。

    走出房门的那一刻,我在心里给自己默默打气:“幺幺别怕,你可以的。”

    母亲过世后,我和我哥被大伯一家带走,同时被带走的还有父亲的事故补偿金,原本的家因为地段还不错,也被租了出去。

    记得搬进来的那一晚,我小心翼翼坐在刚铺好的铁丝床上,抬眼打量着这个仅有原本卧室一半大的房间,惴惴不安地问萧逸:“哥,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吗?”

    “不是家,暂住的地方。”他在我身边坐下来,铁丝床吱嘎响了一声,陷下去一点。

    “我会带你离开,幺幺。”

    萧逸望着我的眼睛,很认真地同我讲,眼尾小小的泪痣随着说话的动作轻轻晃动。多年后我听过一种说法,眼尾生有泪痣的男生最是凉薄,但我觉得我哥是个例外,他温暖强大,是我小世界里唯一的太阳,永远都稳稳地挂在天上。

    又或许这只是我一个人的错觉,毕竟萧逸对其他女生都是淡漠寡情的模样,吝啬得连一个笑都不肯施舍。这不能怪他,他稚嫩的肩膀过早地担负起一份责任,脊梁永远挺直,眼底却总是映出沉重的影子。

    彼时家境优渥、一帆风顺的少女们无法读懂这种在底层挣扎求活的沉重,她们都说萧逸太冷了。

    其实冷的不止他,还有我。冷的时候,我就把萧逸收到的情书一封封拿出来,然后点火烧掉。

    这些情书有的偷偷塞进萧逸课桌的抽屉,有的直接递到他手上,还有的经由我手转交。装在各色各样的信封里,粉色蓝色白色橙色,印着爱心星星玫瑰花,有的还散发着清新的花香,又或者是糖果般甜蜜温和的气息。

    最初萧逸还会一脸诚恳地劝告人家:“不要再给我写情书了,我不想谈恋爱。”

    “而且我家很穷,冬天供不起暖气,冷的时候看见能烧的都会拿来生火取暖。”

    他说得是实话,神情看起来相当无辜,似乎并不觉得这些话是一种搪塞或者借口,他不在乎伤一个漂亮女孩子的心。

    他对她们没有怜悯。他也记不住任何一个她们。

    萧逸这条路被封死,于是她们想起了我,课间经常有女生将我喊出教室,害羞地把信封塞进我手里,帮我给你哥哥好不好。

    每次我都会看着她们的眼睛,认真答应下来:“好呀。”

    我没有说谎,这些情书都原原本本地交到萧逸手上,只是他自己连拆都懒得拆,还得我整整齐齐地码进纸箱里,很快就摞满了厚厚几叠。

    萧逸很受女生欢迎,这是事实。

    那时候的少女眼中好像并没有什么贫富观念,她们明明清楚我家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还是飞蛾扑火一股脑儿地往萧逸身边凑。或许在她们美好的想象中,只要能和萧逸在一起,即便是挨饿挨冻,也能活出“出租屋里苦也甜”的幸福滋味。

    烧情书的时候,萧逸总是坐在我身边。我拎起最上面一封,他拿着打火机替我点火,火舌慢慢舔过干燥纸张,空气中发出噼啪脆响,我很喜欢听燃烧的声音,总觉得燃烧的时候心里才能升腾起一点温暖的实感。

    我也总是等火舌即将燃至指尖的前一秒,才将它们匆匆撂下,萧逸担心我会烧到自己,但他又舍不得怪我,只好每次都看着我。

    心意在愈燃愈烈的火光中化为灰烬,只因为我冷。

    它们最是难能可贵,因其炙热真诚,亦因其罕见,只有燃着心意的火光映入眼底时,我才会觉得格外暖和。收拾灰屑的时候,我偏头问萧逸:“你心疼吗?”

    他却问我:“还冷吗?”

    不冷了,不冷了。我摇头对他笑,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了下来,因为我不知道下一次冷,是什么时候。

    为什么总觉得冷呢?

    或许是自从搬到这里来,就鲜少能吃上一顿热气腾腾的饭,得到的总是残羹冷炙,这一顿有了,可能下一顿就没有了。

    又或许是刚搬来没多久,就被大伯母拉到大门口,用长长的戒尺打手心,起因是她发现抽屉里的零钱少了20块钱,她觉得是我们偷的。她不敢打我哥,趁我哥不在家揪着我的耳朵:“手伸出来!”

    她和我mama天差地别,力气极大嗓门极粗,手掌更是粗糙得像砂纸,耳朵被拽着磨出血痕,热胀张地发痛,我只能伸出手。

    “啪”戒尺第一下带着劲风刮过来,手心立马映出一道红印,随即涌起火烧火燎的疼痛,很快蔓延到了整个掌心。

    “有没有偷?”

    “……没有。”我委委屈屈摇头,小声否认,她自然不信。

    于是第二下、第三下接连挥过来,她打我不是一连串地打,而是会停个五、六秒,等上一波疼痛的感觉刚刚发散到整个手掌时,再落下来。在这短暂停顿的间隙,她一遍遍质问我。

    “还说不是你!”“不是我。”

    “不是你还能有谁?撒谎!”“我没有。”

    手心很快变红变肿,疼得麻木,眼泪含在眼眶里,我咬唇小声抽泣着,不敢哭出声音。一旦哭出来,戒尺会落得更加重更加实。

    “你就不是个好东西,跟你妈一样。”

    她叫嚷的嗓门很大,开着门又顺风,整个楼道都能听见她的吆喝。对门阿姨听见动静,推门出来:“哎哟,犯什么错了啊?打成这个样子?”

    “小小年纪偷零钱,死不承认。”

    她转过身,对着邻居细数起我的“罪行”。邻居阿姨瞥了我一眼,见怪不怪地笑道:“小孩子嘛,看见零钱在眼前,总是忍不住的,下次把钱收收好。也别打了,手都肿成这个样子,明天还怎么上学哟。”

    “打了才长记性,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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