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第1/1页)

    没有叶昇的教室，一切索然无味。

    薛恺文趴在桌上意兴阑珊地望着窗外，一边想叶昇在g嘛，一边哀怨自己的成绩没有叶昇好，所以才没能跟他同班。

    其实就只差一点点了，不过相差几分就把两人隔了一道墙。以前他是期待上课捉弄叶昇，现在他是盼望下课能久些，能让他找他的时间长些。

    虽然叶昇不在乎，但他在乎啊！叶昇可以待他平淡，可他才不要！於是下课钟声一打，他便拎着两瓶瓶装饮料风风火火地去叶昇班级找他，他趴在窗G0u上往内瞧，见到叶昇便高声吆喝，「阿昇，出来啦。」

    他习惯他的冷情，但鲜少见到他的旁徨。薛恺文一滞，嘴角的笑容僵在那。当叶昇慢悠悠地走出教室时，他紧张地抓住他，「你怎麽了？发生什麽事了？」

    瞧他紧张兮兮的，叶昇忍不住笑出来，「没什麽，就是有点烦心事。」薛恺文不是那麽好打发的人，叶昇一直都知道，所以在他那像是机关枪般的喋喋不休的嘴开口前，他率先拿走他手中的饮料，挡住他的嘴警告：「你别问，我会说。反正……也想问问你的想法。」

    薛恺文摇着尾巴蹭到他身边，两人靠在栏杆上，午後的yAn光温暖地照在两人身上，他转头看着那凉薄的少年低垂的长睫有片Y影，使他的眼眸幽暗不清。

    「有件事……我拿不定主意。」他压低的嗓音听上去有些嘶哑，含着一丝他不明白的痛楚，闷闷传来。「若实话注定伤害到重要的人，你说不说？」

    那些心小的妒忌早已抛到九霄云外，薛恺文哪顾得了叶昇口中重要的人是指谁，他只是尽他所能地努力思考，希望自己能帮上他。

    他边估量边说：「隐瞒与坦承哪个伤害大？」

    叶昇沉默半晌，开口答：「坦承。」

    「那麽就别说了。」薛恺文不假思索地接话，「身不由己的伤害，不算伤害。」

    见到神情的坚决，叶昇苦笑，「伤害就是伤害，哪来这麽多藉口？」

    「懂你的人就知道，你不是故意伤害人的啊。」薛恺文清澈的双眼直视他，直望进他眼底。明知道找不到自己，还是执意看着他，「懂你的人会理解你的苦衷，不需要你的解释，自然明白。」

    他怎麽会不知道，叶昇有颗别於冷凉外表的玲珑心思？叶昇太往心里去，太把上心的人当一回事，这样的固执有时只会作茧自缚。

    薛恺文不会问他在烦恼什麽，只会坚定地告诉他，他信他，无论他做了什麽决定，他都支持他。

    这是他Ai一个人的方式。

    叶昇静静地看着他，随即捻起x1管cHa进x1管孔中，迳自喝起饮料。看上去没什麽不同，那样柔和的眉梢透露他的释怀。

    尽管心底想问清楚是什麽事，但薛恺文忍住了。叶昇纵容他黏着他，可他知道，他对自己仍保有一定距离，一旦越了他心中衡量的那界线，叶昇只会往後躲。

    而他不要叶昇逃走。若叶昇心里有扇紧闭的门扉，那麽他会站在门前，替他打开门，却不走进去拉他出来，而是站在那等着他自己走出来。

    他的温柔守候，不要他的回报。

    而叶昇自然没看出薛恺文千回百转的思绪，只是想起了方才江仁馨对他的坦诚。他一方面欣喜，另一方面感到忧心。

    他该不该告诉叶涵，其实江仁馨没结婚？他很清楚叶涵对江仁馨的印象停留在毕业时听到她的喜事，之後两人便断了联系……那麽，他到底该不该说？

    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却不知道该怎麽承担。

    叶涵一定会受到伤害，可他也无法装作什麽都不知道……他很开心江仁馨把他视为重要的人才会愿意坦诚，但这件事牵扯到了叶涵，叶昇心里便有些挣扎。

    若是他告诉叶涵这件事，那麽她一定会问他是怎麽知道的？而叶涵很清楚江仁馨的个X，不是重要的人，她根本不可能愿意说明白。

    那麽若叶涵往下想……叶昇根本不敢想像後果会如何。

    事已至此，他根本无法压抑对江仁馨的动心，可偏偏他的动心会伤害到重要的人……他是真心喜欢江仁馨，即使自私一回，他也不愿意推开她。

    他无法割舍叶涵，也无法舍弃江仁馨，只能一天算一天地过……假装这件事可以瞒天过海，实则掩耳盗铃。

    他不想欺骗自己的心，不想将她让给别人，即便是自己的姊姊，他也不愿意！可一想到叶涵的泪流满面，那麽单薄脆弱的背影在他记忆中仍清晰得彷若昨日，他感到罪恶。

    拖沓这段饱受煎熬的感情，叶昇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熬过，在见到江仁馨的那一眼，空荡的心彷佛注满了温暖。

    「要回去了？」江仁馨捧着教科书朝少年一笑，不止的徐风撩起她的裙摆，也晃动了他的目光。

    那天，他也这麽站在走廊上望着外头的蓝天，她也是这般与他搭话，只是那时她找他是问关於叶涵的事，此刻却是等着他。

    空荡的校园、零星的人群，细碎yAn光穿过随风摇摆的树叶间洒下光点，轻轻落於他身上，驱散不了笼罩他的灰暗忧伤。

    「我们……怎麽办？」

    江仁馨静静地看着叶昇脸上的动摇，轻轻一笑，「还来得及回头，叶昇。从我这走到那转角大约十步……你有十步的时间思考，好吗？」

    等不及叶昇的答应，江仁馨果断转身，踏出了第一步。

    叶昇明白她的意思，她把选择权交给他，要他循着本心作出决定……一步、两步、三步……她的脚步没有因为惧怕而慢下，叶昇站在原地，看着她一步步走远……

    五、四……江仁馨在心中平静倒数，眼眶越发酸热，微微仰起头，就怕自己流下泪。

    三、二……

    她好想告诉叶昇，她一点也不想转身离开他，她一点也不想下这豪赌，这样的一翻两瞪眼，她会怕。

    尤其那转角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多想转身跑向他，但她知道他不能这麽做。她绝对不会勉强叶昇，反之，若叶昇愿意，她会为他背水一战且不悔。

    一。

    她停下脚步，转身的刹那，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眼泪簌簌滑落，她低着头静静流泪，任凭少年用力拥她入怀。

    「……谢谢你转身了。」

    叶昇也在赌，赌她是不是真的能那麽坚决的离开。他差点就放弃了，他差点就错过她的痛苦挣扎。

    在见到江仁馨走完十步时，他的心跳差点停了……而在见到江仁馨转身的霎那，他飞快地跑向她。

    下巴抵在她头上，他说：「我们……告诉jiejie吧。」

    良久，她才应他的下定决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