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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imei的爱 (第1/1页)
几个人在前台这儿又忙活了一通,终于把奥利弗的表格交上去了。奥利弗被推到候诊区等待,诺曼就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他忍不住去看他,诺曼感受到他的目光,忽然抬头和他对视。 奥利弗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道:“教授,不好意思我耽误了你的行程。既然我朋友来了,你也不用坐这儿陪我了。” “你朋友好像在忙,你是我的学生我也有义务关照你的身体状况,我还是在这儿看着你吧。”诺曼温柔道。 扑通,扑通,扑通。 奥利弗那颗冰冷的心似乎快拨了半拍,他有些慌乱地抿了抿嘴,又忍不住看向那人,厚脸皮道:“教授,我还是第一次摔成这样,可不可以和我合个影啊?我想作为人生体验之一留念一下。” “好。”诺曼走到病床前,掏出自己手机,头歪在奥利弗脸不远处,打开相机举高了,道:“一,二,三,Cheese!” 他的手机里留下了一张两人的合影。合影中奥利弗露出了一脸傻笑,诺曼也笑着比了个耶。 “我发到你邮件里了。”诺曼放下手机道。 “谢谢教授。”奥利弗的心里一下子涌上了很多种情绪,虽然他无法识别,但总归感觉到了一股东西冲进了心里。 急诊里因为滑雪摔伤的人很多,甚至还有那种要送ICU程度的,奥利弗摔得没有生命危险,在候诊区等了快四十分钟才被人推到屋里做检查。 “奥利弗,你的肋骨有三处骨裂,右距腓前韧带有撕裂的迹象,左距腓前韧带损伤,其他倒是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口特别深需要缝针的。我建议你最近坐轮椅,不要剧烈运动,也不要剧烈呼吸,右脚需要打石膏。”医生说。 “什么运动算剧烈运动?”奥利弗忍不住问。 “一切可以使心率提高的运动。”医生扶了扶眼镜,继续道:“性生活最好也停一停,因为一旦心率提高你的呼吸变重会加剧肋骨骨裂的疼痛。” 奥利弗:“......” “要不下周给你批两次假,你在家好好歇歇?”诺曼关切地看着奥利弗。 “不用,我周二四课多,都不去的话会落下的。”奥利弗深吸了一口气,对医生道:“先给我打石膏吧。” 奥利弗在医疗室清理完伤口,打完石膏,被诺曼放到了一张轮椅上,正往医院外推,就看到芭芭拉火急火燎地跑过来。 “哥,我听杰森说你从黑道摔了?你这脚是骨折了吗?你会不会再也站不起来了?” “芭芭拉,你可以盼我点好吗?”奥利弗想到诺曼在身后,对meimei的态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又拉出个微笑,补充道:“不要担心哥哥了,我只是轻微骨裂加韧带轻微撕裂。” 芭芭拉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奥利弗进了趟医院出来居然用如此温和的语气和她说话,还自称她的哥哥,这让她一下子被拉到了小时候和奥利弗一起坐在床上,奥利弗给她念故事书的回忆里。 “哥,”芭芭拉一下子哭了,她蹲在地上趴在奥利弗腿上,大哭道:“你没事就好,我好害怕。” 奥利弗的心里好像又涌进了些什么东西,这种东西驱使着他朝芭芭拉的一头褐毛伸出了手,在上面好好顺了几下,但他的声音仍是冷冰冰的:“别哭了。”芭芭拉一直都很在意外表,要是把妆哭花了可怎么办?奥利弗忽然想道。 “奥利弗,你家人来了,要不我先回去吧。你要是身体实在不舒服,给我发邮件请假就好。”诺曼看看奥利弗腿上的女孩,又看了看他,觉得他还是给人家亲人之间留点空间的好。 奥利弗虽然百般不愿意,但此时也没了理由,他只好说:“教授,谢谢你今天救我。那我就不麻烦你了,再见。” 诺曼走后,芭芭拉推着奥利弗的轮椅慢慢地在路上走,她低头看着轮椅上那个垂着眼睛若有所思的男人,忽地趴下来抱住了他。她把下巴贴在他的脖颈里,好好闻了闻,他的味道和他小时候抱她时身上的那股味道不同了,但还是给她很安心的感觉。 奥利弗觉得脖子里热热的,嫌弃地摸了摸,道:“芭芭拉,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我脖子里哭?” “哥,我好想你。”芭芭拉仍是不肯抬头,她在他耳边大哭着哽咽道:“我真的好想回到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那段日子。我想你还觉得你是我的哥哥,你一直是我哥哥,我爱你奥利弗。” 爱我?奥利弗不懂,自己的心这是怎么了,今天一天之内他体会过的情绪太多了,使得他心烦意乱。他下意识地拍了拍芭芭拉的手,口中仍是冷冷道:“回不去了。” “会回去的哥,昨天我想了一夜,大概明白你为什么变了。我很抱歉过去没有站在你身边,我一定会尽我所能调查清楚那一年性侵案的真相。”芭芭拉说。 奥利弗的瞳孔骤缩,他的脑子因听到“性侵案”三个字而产生了巨大的反应,情绪顿时波动到了极致,他暴怒了起来,冲meimei大吼道:“我不需要你做这些事!我说了不可能他妈的回去了!” 说罢他自己转着轮椅跑开了。 轮椅遇到一个斜坡,他控制不住,重心一歪,轮椅一下子冲到了马路上,连人带轮椅一起翻倒在地上。 他的脸上,头上沾满了黑色的肮脏雪水,脸上的表情仍旧停留在暴怒的那一刻。 芭芭拉看见奥利弗摔倒不远处的一辆大货车的车灯亮了,车子缓缓驶出,她心里一凉,大喊道:“哥!!!” 芭芭拉的体内有一股力量迫使她的腿冲了出去,她下意识地使出了遗忘许久的高中田径队冠军的速度,快速冲到路沿子下,抱住奥利弗的腰用尽全力将他拖回到人行道上。 下一秒大货车驶了过来,奥利弗的轮椅直接被碾碎了。 奥利弗呆呆地坐在人行道上,眼睛一热,流下了两行泪水。他慌乱地抹了抹,但那些水居然没有停止的迹象并且越流越多。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竟然就坐在人行道边上失声痛哭了起来,背部无法控制地抽动,他的肋骨痛的要命,心里乱七八糟的各种情绪冲撞在一起让他摸不着东南西北。奥利弗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哭,但是他就是哭了,并且无法止住。 芭芭拉几乎快忘了奥利弗上次哭是什么时候了。她只依稀记得有一年他们打架后奥利弗就不再哭了,他还在自己受伤的时候大笑了起来,那时候芭芭拉觉得奥利弗就是教堂里的神父讲圣经时所提到的撒旦,他不是自己的哥哥,自己没有这么无情的哥哥。 可是她这个无情的哥哥除了对感情的认知和她不一样,难以共情以外,却还是本能地尽着哥哥的义务。他仍会在她需要他时出现帮助她,在意外来临时护住她。但过去芭芭拉没能理解奥利弗这种与他人认知不同的痛苦,她也曾一度把他当做变态,也在他犯错的时候站在了他的对立面,没有选择去相信他。 芭芭拉好自责,她紧紧抱住哥哥的身子,使他的脑袋靠在自己怀里,两人坐在路沿子上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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