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与聒噪的麻雀 (第2/4页)

记得，那是正值胜暑的一天，自己在家里做着饭，准备做好后带到医院。突然电话声响起，父亲说话的语气懵懵的，只说让自己快去医院。谁也没想到，病情会恶化的如此之快，前几天还说着感觉身体有所好转的mama，在自己赶到医院后不过几个小时，便被盖着白布推出了急救室。

    ???????小森以前常看电视剧，当她看到那些失去母亲的角色为此痛苦流泪时，也跟着留下悲伤的泪水。而当小森真的成为这类角色的一员时，发现自己并不伤心，也没有流泪的欲望，只觉恍惚。恍惚着参加mama的葬礼，恍惚着接受亲戚们的关切和安慰，恍惚着看到mama的骨灰盒被供奉在寺庙里。直到家里关于mama的一切被父亲收拾的只剩一张照片时，小森才如梦初醒，原来自己已经成为了被过去的自己可怜的人。

    ???????母亲的葬礼过后，当家庭关系只剩父女两人时，两人对母亲的去世都默契的闭口不谈。这个家里，大部分时间都处在一种奇妙的沉默中。尾田广志是不会主动表露心意的人，尾田小森也是如此。小森在沉默中吃饭，沉默中上学，沉默中升学，沉默中度过一天又一天。广志亦是如此，看的出他在努力支撑，维持表面的平静，但任谁能感觉到他的消沉。这段消沉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小森经常能在早上干干净净的饭桌前，闻到空气中弥漫的nongnong烟味。谁也不知道这份沉默的力量有多可怕，谁也不知道这份可怕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mama在世时，小森最喜欢和mama说一些有的没的，大的小的委屈。每当这时mama即使躺在病床上，也会先嫌弃一通，然后才会说出安慰的话。

    ???????但是如果mama知道自己不仅偷东西，还和女生上床，估计会气到跳下床打自己吧。小森想到这些，更是一阵懊悔，无声的落下泪来。

    ???????“森姐，你睡了吗？”阳花声音小小的，细细的，在安静的黑暗里清晰可闻。

    ???????小森抹去脸上的泪水，并没有转身，回答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异样。

    ???????“为什么还不睡？”

    ???????“森姐，你不喜欢我和mama吗？”

    ???????“怎么这么问？”

    ???????“你看起来很不开心。是因为我和mama吗？”

    ???????“不是，不是因为你们。”

    ???????“那是因为什么？”

    ???????小森沉默片刻，才回答阳花的好奇。

    ??????“我不知道。”

    ??????“森姐…想自己的mama了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下小森惊讶了，翻过身看向阳花，阳花却嘿嘿一笑。

    ???????“我在幼稚园寄宿的时候，午休时有些小朋友想mama也是这样哭的。”

    ??????“你察觉到了啊。”小森听了有些害羞，只好故作轻松的回答。阳花这时却钻进她的怀里，抱住她。小森有些不习惯，也不知道该不该推开，就问她干什么。

    ????????“老师说，那些小朋友是因为感到害怕和寂寞才哭的。这个时候老师就会这样抱抱他们，他们就不哭了。森姐也是因为感到寂寞了吧？”阳花这样说着，她的眼睛在黑夜里闪闪发亮。

    ???????“你把我当幼稚园的小朋友吗？”小森觉得好笑，被小学生安慰什么的。又不想承认，就反问她:“难道你就没这样哭过？没想过mama？”

    ?????“想过，但是我才不会哭鼻子呢。”阳花说完哼了一声，小森哑然失笑，阳花却缩在她怀里，继续说:“其实比起想mama，我更想有个jiejie。之前mama说，我会有jiejie的时候就超级开心。今天我又确定了，森姐你真的会是我jiejie的时候，我开心的不得了，完全睡不着呢。”

    ???????小森不禁对怀里的小孩子产生了好奇心，没想到这个闹腾吵嚷的小胖墩还有这么深的小心思，就好奇的问她为什么这么想要jiejie。

    ??????“mama的工作很忙，又总是考试，经常很晚才来接我，我总是幼稚园最后一个被接走的孩子。一开始我以为只有我这样，后来才发现不是的，有个孩子和我一样，他的mama也很忙，经常不能接他。但是他有一个jiejie，放学后就会早早的骑着自行车来接走他。我就很羡慕，如果我也有个jiejie，也可以早早的的回家，不是最后一个被接走的孩子了。”

    ???????小森听了只觉好笑，调笑着问她:“你想有jiejie，只是因为想早点回家啊。那你爸爸呢？他去接你吗？”

    ???????“嗯？”阳花听了有点迷惑，摇摇头继续说，“mama不让我提爸爸，提了她就生气。”

    ??????“咦？你见过你爸爸吗？”

    ??????“没。”

    ??????“你，不想你爸爸吗？”

    ??????“嗯……不想，没印象呢。”

    ??????小森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哑口无言。阳花对此却颇有微词，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我倒没觉得有什么。不过啊，班上那个渡边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拿这个讥讽我呢。说什么大家都有爸爸，我没有真奇怪，又说是因为我太吵了，才把爸爸吵走了。哼！那个可恶的家伙！明明我都没见过我爸爸，她怎么能张口就来！”阳花越说越激动，发出恼怒的呼噜声，像生气的小摩托。抬头看见小森，又开心的笑了，“不过现在我不光有了爸爸，还有了jiejie，回去好好气气她，嘿嘿！”

    ??????阳花侃侃而谈，小森才明白面前的小女孩生活的也不顺利。阳花的坦荡让她惊讶又心疼，想说点什么，又哽在嘴边，想了很久，才摸摸她的小脑瓜，愧疚的说:“抱歉，我和爸爸没有你想象中的好。”

    ???????“可是我觉得你们很好啊。广志爸爸会关心我，会带我去游乐园，晚上回来还会带红豆饼。”阳花说的很雀跃，两只小圆眼闪闪发亮，“其实我还是更喜欢森姐你，你是很温柔的人，我闹得广志爸爸和mama都生气了，你也不会生气。而且你知道吗，森姐帮我做的手工作业好多同学都夸呢。尤其是渡边，知道是森姐你帮忙做的时候，她脸都气歪了呢。”

    ???????见阳花逐渐得意起来，小森内心更加苦涩。她到底在纠结什么呢，明明只要放下架子，她也可以成为这幸福中的一员，和他们欢欢乐乐，做和睦的一家人。却始终不肯假装做个样子，心中自系一个死结，解不开，放不下，他们三人越亲密，她就越发煎熬。

    ???????“森姐，你怎么了？又想mama了吗？”阳花突然停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