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夜 (第1/1页)

    送走柳静雪後，苏云渺回房间洗漱，等她出来客厅装水时，恰好看到顾雪销站在yAn台。

    苏云渺朝他走去，「你站在那里g嘛？」她记得顾雪销极少去yAn台。

    顾雪销转头对她露出一个笑容。

    那神情有些熟悉，不像顾雪销，反而像??

    「顾君寄！」苏云渺惊呼。

    「嗨！」「顾君寄」神情自若地招呼。

    「你??」苏云渺实在太过惊讶了，脑子乱成一团，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说什麽。

    「怎麽样，我弟弟很优秀吧？」

    「顾君寄」这番话莫名其妙，却意外地让苏云渺冷静下来了。

    「你果然是顾雪销的副人格。」

    「顾君寄」没有说话，只微笑地看着她，仍是当初潇洒自在的模样，然而苏云渺总觉得他的眼底带有一丝哀伤。

    「你知道顾樾鸣和顾凉吗？」苏云渺试探着问道。

    「你是说那两个小孩？」

    他真的知道。苏云渺有些诧异，却又觉得这在意料之中。

    顾雪销、顾樾鸣和顾凉原本是不知道彼此的存在的，他们之间的记忆也无法共享，一个人占据身T时做了什麽，另两个人是不知道的，但听「顾君寄」的意思，他至少是知道顾樾鸣和顾凉的，加上他对顾雪销熟稔的程度，一再显示了他跟其他人格的不同。

    还有「顾君寄」这个身分，顾君寄是顾雪销的哥哥，是真实存在过的人，「顾君寄」自称这个名字，究竟是故意的，还是他真的以为自己是顾君寄？

    不管是哪一种情形，他都跟顾樾鸣和顾凉不同，他们像是凭空创造而成的人，跟顾雪销没有牵扯，「顾君寄」却不一样。

    也因此，沈舒婉不只一次提过，「顾君寄」也许就是解决多重人格问题的关键。

    苏云渺摇摇脑袋，这些不是她应该想的，她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不懂这方面的知识，想破脑袋也得不出结论，更何况她现在还有自己想做的事。

    「你之前为什麽突然不见？现在又为什麽突然出现？」这才是她最困扰的事。

    「为什麽？嗯，因为这是我的心愿？消失或存在，我只是在寻找他们的意义而已。」

    「顾君寄」转头看向窗外，「其实存在是个很有趣的词，尤其是对我们这种??创造出来的人。」

    「怎样算是存在呢？如果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认识你，你还算存在吗？即使你确实站在那里，但没有人看得到你，没有人听得到你的声音，你甚至无法碰触到别人，那你还算存在吗？」

    「对於我这种??人来说，存在的意义又更说不清楚了。」

    「我有记忆、有感情，有自己的喜恶，甚至可以短暂支配这具身T，做我想做的事，但我是一个的人吗？我是真实存在的吗？仅仅作为顾君寄而存在，而不是顾雪销的一个人格？」

    苏云渺凝视着「顾君寄」，即使是在说这样一个沈重的话题，他仍然面上带着笑容，好像对「自己是否是一个的人」这个问题全然不在乎，可是苏云渺的预感却在告诉她，「顾君寄」此刻其实很痛苦。

    「我??」她坦诚道：「我不知道??」

    这些问题太复杂太难解了，她想不清楚，也无法回答。

    「但是??我一直都把你当成的人。」

    「顾君寄」转头望向苏云渺，他的眼眸和顾雪销很像，深邃的让人看不清真实情绪，不像顾樾鸣和顾凉，眼底轻轻浅浅，轻易就能看懂。

    但「顾君寄」和顾雪销也是不同的，「顾君寄」脸上总挂着微笑，好像很容易接近，顾雪销则是一看就很冷漠，一点也不好相处。

    和「顾君寄」对视了一会儿，苏云渺倏地将头转向一旁，假装在看窗外风景。

    她的脸re1a辣的，不用看也知道定是一片红通通，幸好现在是晚上，不会被「顾君寄」看出来。

    「顾樾鸣和顾凉也是，我一直将他们当成的人来看待。」

    虽然她是为了打破刚才奇怪的气氛，但这话说的也不假，在她看来，顾樾鸣就像一个真正的小孩，喜欢玩，无法理解深奥的道理，偶尔会乱发脾气，需要人哄他，即使再怎麽乖巧聪明，也还是符合十岁小孩的样子。

    顾凉就更是如此，虽然她不喜欢裙子，不喜欢那些看起来甜美温柔的衣服，但她确实认为自己是nV生，好几次在外面，她都不大愿意去男厕，个X也叛逆冲动，极度讨厌学习，按照苏云渺特地帮她测试过的结果，成绩烂的一塌糊涂，跟一路名校毕业的顾雪销完全不同。

    他们是多麽截然不同的人，日日夜夜相处的苏云渺怎麽不明白。

    所以她买玩具给顾樾鸣，带顾凉出门买她喜欢的衣服，不就是因为她从来都认为他们是不同人吗？

    「顾君寄」定定的看着她，「你是个很特别的人。」

    这是什麽意思？这句话是称赞吗？苏云渺向来Ga0不懂「顾君寄」，更听不懂他话里的含义。

    不过她也习惯了，不懂就不懂吧，她只要说出自己真正的想法就好。

    「谢谢你。」苏云渺郑重地道谢，「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我原本打算跳河自杀的，如果不是你拦下我，我大概早就Si了。」

    不等「顾君寄」回应，她继续说道：「还有之後也是，很多次我心情不好，都是你安慰我，也许你不知道，但我们一起坐在河边的那些晚上，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那是陪伴她度过低谷的重要时光。

    「是吗？」「顾君寄」望向夜空，「其实我才要谢谢你。」

    他的声音很轻，话音刚落就消散在夜风中。

    不过苏云渺也没心思注意听他昂「顾君寄」说话，道谢的话她说的情真意切，讲完後却不好意思了，只想着最好赶紧离开。

    「很晚了，我该回去了，晚安。」苏云渺迅速结束话题，匆匆离去。

    「晚安。」「顾君寄」顺着她的意思道别，仔细一听还能听出话里带着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