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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了一会，秦鄯又叹了口气，说：“本来伊朗和苏联共享里海，他们也都懂得可持续发展。每年捕鱼有配额，保证里海里的鲟鱼不会被捕光了。但是苏联解体以后，里海周边一下子出现了哈萨克、土库曼、阿塞拜疆、俄罗斯和伊朗五个国家。这下大家就都管不了了，里海的鲟鱼就是钞票，那就看谁抢得多抢得快。悲剧可想而知，里海周边水域的鲟鱼迅速减少。短短十年之后，到了2000年，不光里海，全球范围内的鲟鱼几乎成了濒危物种。到了2006年，濒危野生动物国际贸易公约组织决定对鱼子酱实施国际禁运。现在除了少数配额以外，几乎所有的野生鱼子酱都是非法的。”

    升阳：“现在是不是有养殖鲟鱼？”

    秦鄯点头，“鱼子酱背后有巨大的利益诱惑和市场需求。于是，诞生了两项黑科技，一项苏联黑科技，一项中国黑科技。”

    秦韬恍然大悟，“苏联黑科技就是海带粉鱼子酱吧？”

    秦鄯：“没错！苏联人其实在80年代就意识到鱼子酱的危机，他们开发出鱼子酱的替代品。先把风干的海带磨成粉，然后放进搅拌机，搅拌一个小时就变成一锅凝胶状的液体。接着，把这些液体倒入挤压机，一颗颗海带滴落入凝结桶，里面有专门研发的凝结剂。海带鱼子酱就这样诞生了。80年代，这种鱼子酱替代品供应了大量苏联本土区域。”

    升阳：“我来猜猜中国的黑科技。中国人一定人工养殖出了鲟鱼！”

    秦鄯：“对！”

    秦韬：“元总，恭喜你，都学会抢答了。”

    升阳顺手推了他一把。

    秦鄯：“二十世纪初，中国进入世贸组织，中国的水产专家就在琢磨，鲟鱼这种活化石应该很好养，那我们能不能搞大规模的养殖鲟鱼。然后再杀鱼取卵卖鱼子酱呢！”

    “全球范围内考察下来，水产专家们发现，原来100年前，美国人就在密西西比河里养过鲟鱼，只不过那会美国鱼子酱没法打入讲究血统的欧洲贵族市场。所以大多数都在美国本土消化了。有资料显示，当时很多酒吧免费或者仅以5美分的价格供应鱼子酱三明治。为了就是让客人吃了齁咸，然后多买酒。”

    升阳笑道：“秦少，您不仅喜欢生物学，还喜欢水产啊！”

    一句话，三个人又笑做一团。

    秦韬：“哥，为什么白金鱼子酱能卖到天价？”

    秦鄯喝了口酒，润润喉咙，拈着手指说：“在野生状态下，一只鲟鱼能产卵必须长到8岁以上，而最极品的三大里海鲟鱼至少要10年到15年，才能产出合格的鱼子酱。这样一来，在野生资源枯竭的情况下，想要人工繁殖，那要投入的大量资金，8年10年15年后才能取出一点点鱼子酱，这种人工繁殖的鱼子酱能不贵上天吗？”

    “仅仅按5％的本金利息计算，一万块存15年，都可以变成万两多块，更何况养殖15年中还要投入人员、设备，所以现在人工养殖鱼子酱，反而进一步拉高了鱼子酱的价格。”

    升阳：“秦少，您这商业头脑，不经商可惜了。”她感觉秦鄯并非无心秦氏产业。

    秦鄯笑了笑，“只会算本金利益和只会算汇率有什么区别？”然后，他又继续说：“比如，《世界名人》杂志说要调价的白金鱼子酱，发明它的其实是一位现年59岁的奥地利鲟鱼养殖户。他培育了一种罕见的白化鲟鱼，养在阿尔卑斯山的冰冷泉水中。只有养了15－20年以后，才能收获白化的鱼子酱。每年产量极其有限，根本供不应求。在食用的时候，把鱼子酱磨碎，再混入22K纯金的食用金箔，这是最奢华的鱼子酱吃法。”

    秦韬和升阳同时摇头叹息，但说出来的内容却截然不同。

    秦韬：“有机会我也试试这种吃法。”

    升阳：“不会重金属中毒吧？直接请全村吃饭。”古时候，可有吞金自杀的先例，比如尤二姐。

    她的意思是，金属中毒后，人翘辫子了，办白事，请吃饭。秦二少愣是没听出来，还在旁边傻笑。但是，秦鄯听出来了，低头在一旁闷笑，发出好听的胸腔共鸣。

    升阳摸着下巴，说：“中国人怎么允许养殖周期这么长呢？”况且，之前说过，中国鱼子酱也有100元以下的，价格战，中国在行。

    秦鄯：“中国的水产专家用力过猛，直接开发出来一种热带速成养殖法。他们在北纬30°长江流域养鲟鱼，本来要8年10年才能产卵的鲟鱼，只要5－7年就可以产卵。”

    “20年前，专家们选中了浙江千岛湖开始养殖。现在，那里正有源源不断的鱼子酱供应超过全球80％的总量。有一份截止到2018的数据，中国鲟鱼养殖总量占全球总量的84％，美国、俄罗斯紧随其后，仅占3％。于是，昂贵的鱼子酱价格再次被打了下来。不仅出现100元以内的大众鱼子酱，甚至在2007年彭博社还惊呼，巴黎26家米其林餐厅，竟然有21家在使用中国鱼子酱。”

    秦天思正在二楼与元氏的郑总谈事情，接近尾声的时候，他的私人助理悄悄进来，覆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秦总的脸色立刻变得不好看。他不学无术的小儿子，不仅把包养的小明星带到公司司庆上，还拉着大儿子一起鬼混，听说三人相谈甚欢。那姑娘手段高啊，他得过去看看。

    于是，和郑昕昊说了句抱歉，匆匆随助理到一楼开放式小会客厅，看看对方是何许人也。

    走到附近，便听到里面欢快的笑声，一向矜持自重的大儿子笑得弯下腰，毫无形象。那姑娘背对着她，身量不高，一会推一下小儿子，一会又扭头和大儿子说些什么。秦天思不由气冲脑门，沉着脸走了进去。

    秦鄯看到父亲，首先反应过来，他心情不佳，喊了一句：“爸。”随后，站直身体。

    秦韬赶紧收敛笑容，也条件反射般立正，“爸。”

    升阳回头，年轻的脸上，闪着健康的光泽，“秦总，你好！”

    秦天思愣了三秒，内心咆哮：说好的小明星呢？怎么是元氏千金？一张黑脸硬是挤出三分笑容，“啊，元小姐啊！感谢您百忙之中抽空参加鄙司的司庆。”随手从侍者托盘拿了一杯香槟，和升阳碰了碰杯。

    秦韬眨眼，“爸，你也认识元元？”

    秦总扭头训斥儿子，“这位是元氏的老板！”

    秦韬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问秦鄯，“哥，你也知道？怎么不告诉我？”

    秦鄯摸摸鼻子，“第一次我就跟你说过，元小姐不是小明星。”

    秦韬：“……”还是不是亲哥了？怎么不明说？不是小明星，他以为是大明星，压根没想她不是艺人，而是公司老板。

    升阳一副等着看他笑话的神情。

    秦韬话锋一转，“谁让我们元总长得像明星呢！”说完，还抛了个媚眼，化解尴尬。

    升阳佯装被恶心到，但却透出熟人间的亲近。

    秦总心想：什么时候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