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1页)

    日头很毒，蔺武赤着脚站在田头看着翻了一天的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露出了笑容。

    身后传来声响，一个魁梧的中年男人正向这边走来，男人同样赤着脚，只穿了一条粗布裤子。

    武子坐到田垄上，拾起一边的汗衫再次擦了擦汗水，百无聊赖地用脚趾夹弄着地里的石块。

    “二爷，该回去吃饭了。”魁梧男人跪在武子面前的土地上，低头亲吻武子黝黑的脚背，顺便舔开武子刚刚顽皮夹在脚趾缝里的石块。

    武子微微点点头，没有说话，他站了起来，顺手把汗衫扔在男人脊背上，微微岔开双腿，男人顺从地从武子屁股后面把头钻到了他的裤裆下，武子自然地坐在了男人的光裸的肩膀上，男人叼起田垄上武子的布鞋爬出了田地。

    男人驮着武子爬在乡间的土道上，偶尔有路过的村民看到这场面也并不觉得诧异，他们都会热情地和武子打招呼，武子也一一回应，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反而给这主仆骑行的画面增添了几分暖色。

    骑着男人进了自家的院落，武子从男人身上下来，扯下男人嘴里叼着的布鞋扔到地上，武子趿拉着布鞋随手拿起自己的汗衫走进屋里。

    屋里炕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他叫蔺刚，是蔺武的大哥，蔺刚此时正叼着烟卷和一个站在窗边的男人聊天，他的一只脚踩在炕上，另外一条腿垂在炕边轻轻摆动着，蔺刚的腿有残疾。

    见蔺武进来，蔺刚抠了抠脚趾缝笑呵呵地说道:“回来了？地翻完了？”

    “嗯，翻完了。”蔺武把汗衫随手扔在炕上。

    “武子爷。窗边的男人见蔺武进屋赶忙打招呼。

    蔺武笑着点头示意。

    “噫，这味，太大了，你倒是扔外面让阿大直接给你洗了啊。”

    那个魁梧男人就叫阿大，听到主子说他的名字，阿大爬到屋里，在里屋门口的边上跪下，双手和脸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一会要出去，你们先吃，我回来让阿大给我热一口。”

    “咋的，去见那胖丫啊。”蔺刚笑了起来，眼神揶揄，调侃意味十足。

    蔺武不想再理他大哥，拿起架子上毛巾走了出去，阿大也跟着蔺武的脚后跟爬到了外面。

    夕阳下的院落平淡朴实，蔺武赤裸着精壮的身体坐在阿大的背上休息，一只脚随意地踩在阿大的头上，刚刚冲洗过的身体水渍尚未风干，在余晖的映射下散发着点点光泽，阿大安静地用身体承受着蔺武的重量，这对于农村人来说堪称羞辱的行为没有让阿大感到一丝丝的屈辱，已到中年的他眼神依旧质朴，这是他的使命。

    他已经做蔺家家奴二十余载，刚到蔺家时他还是个少年，那时大爷还是青年，二爷还是个孩子，小三爷还没有断奶。

    阿大原名方建忠，这个贱名还是大爷给起的，那是在蔺家的大黄狗“阿大”死了之后。

    阿大有老婆有孩子，这些都是大爷给的，都是蔺家给的。

    阿大趴得很稳，蔺武稳稳地坐在他的背上，蔺刚的腿有残疾，虽然能走路，但难免不方便，阿大被蔺刚骑了一辈子，脊背早就被坐出了茧。

    蔺武脚上的水渍顺着阿大的脸颊流淌到阿大的嘴边，阿大有些口渴了，伸出舌头把那些水渍揽到了嘴里。

    传言蔺家的祖先是“神灵”，这是传言，是不是“神灵”不清楚，但是蔺家是英雄。

    蔺刚的父母爷爷奶奶都是英雄！

    敌人屠村的时候，方家村没一个人敢于反抗，也无法反抗，因为方家村藏起来准备用来对付敌人的枪支和大刀都被叛徒交了出去。

    那次，是蔺家的女人挺身而出设计让敌人的指挥官推迟了一个晚上，是蔺家的男人拼命杀死了一屋子的敌人，还是孩子的蔺刚跑到山里给战士们通风报信求援，回来的时候被发现指挥官被杀怒不可遏准备屠村的敌人打断了腿。

    好在救援及时赶到，歼灭了敌人，方家村才逃过了被屠村的劫难。

    但是蔺刚的父母爷爷奶奶全都牺牲了，只剩下蔺家三兄弟。

    方家村感念蔺家为方家村做过的一切，改村名为蔺家村，意思奉蔺家为大，蔺家村所有村民发誓永世奉蔺家为主。

    蔺刚在村民的帮助下带着两个弟弟长大，虽说在蔺家村的地位超然，但也并不过分依靠村民，还是自食其力。

    日子好起来之后，村长希望蔺刚从村中挑一两户人家照顾蔺家三兄弟的生活，实际就是举家给蔺家为奴，蔺家人生性刚强，被蔺刚拒绝了。

    阿大的母亲带着阿大跪在蔺家门口三天三夜，希望蔺刚收下阿大为奴，因为阿大的父亲方志高就是那个叛徒。

    敌人被歼灭后方志高也在反抗中被击毙，但这并不足以平息方家村民的怒火，阿大母子俩的家被砸烂，每天都有人上门收拾他们，这样的日子，用不了多久二人就活不下去了。

    蔺刚方家村虽然都与方志高有血海深仇，孩子终究无辜，蔺刚同意了。

    当天夜里，阿大母亲就自尽了。

    阿大就这样做了蔺家的家奴。

    村长依旧希望蔺刚可以多收几个家奴以报答蔺刚祖辈的恩德，但是蔺刚始终没有答应，最后架不住村长软磨硬泡，约定蔺家兄弟以后必须各收一个。

    如今蔺刚已到中年，却依旧未娶，蔺刚虽然正直刚强，可当年还是少年的他也架不住村民的热情，加上蔺刚本身火气旺盛，虽未婚娶，却从未委屈过房事。

    蔺刚在村里自然有别的窝，而且都是已成家的女人，这自然和蔺刚管不住自己裤裆里的那玩意有关，人总有弱点，村长利用蔺刚的弱点变相达到了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