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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猛拿起手机，又抬头看了眼店招，“M.E，是这，没错了。”

    昨天，同系师兄推了个名片给他，M.E会所，招酒水兼职，工作时间晚上八点到凌晨一点，提成周结。

    现在是下午四点，与街道的车水马龙相比，会所内清静不已，只有调酒师和舞者各自忙碌着。

    “林哥？”邹猛看向吧台，那里坐着个瘦削的男人，正跟调酒师聊天。

    他上前，试探性地叫了声。

    苏林回头，从头发丝到脚底板将邹猛打量了一遭，眼中隐隐染上欣喜之意。

    “邹猛？”苏林暗道：嗯，不错，体格健壮，粗犷有型，连名字都很猛。

    邹猛点头，眼尾扫视会所一圈后，“林哥，我是李成介绍来的，他说，说你这。”

    苏林抬手，打断他的话，又朝调酒师阿杰示意。“听说，你很能喝？”

    阿杰会意，不多时，吧台上摆了两排酒。

    “洋酒，可以吧？”苏林挑眉。

    邹猛一笑，有点憨憨的表情，只见他走朝前，伸手，一杯一口，将那两排酒喝下去，半分钟也没有停歇。

    “哇噢。”阿杰不禁拍掌，“好酒量。”

    苏林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周五周六晚上来，十五个点，周结，OK？”

    “谢谢林哥。”邹猛嘴角弯得更厉害，一晚上能推出去两千块钱的酒，不就到手三百块。

    邹猛从M.E出来，将牛仔外套脱下，随意搭着。现在是六月，天气还没到最热的时候。

    锦华小区，这座城市的老破小，房子以一居、两居室为主，主要供社畜租住。

    邹猛两步一跨，上了五楼，掏出钥匙打开家门。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捋捋自己的思路。

    电话震动起来，是李成。

    李成：师弟，怎么样啦？

    邹猛：搞定了，谢谢师兄啊。

    李成：都是同系的，不存在。对了，还有个事，上次我们跟着孙教授一起去宁南做的研究，改良茶树品种基因那个项目。

    邹猛：怎么了，那份报告已经交到孙教授那，是署名有问题吗？

    李成：不是，孙教授将那份报告交给当地农管局，我们整个团队，名字都在上面。你不是要去DC农业面试吗，可以把那份履历拿出来。

    邹猛：真得？

    李成：骗你干嘛，报告已经由孙教授签字，我把电子档发你邮箱了。

    邹猛：谢啦师兄，等我下周拿到钱，请你吃饭。

    挂断电话，邹猛背靠在那破落的沙发上，兴奋不已。

    接着又猛地起身，回到房间，翻找着自己的毕业证和资料。各类证件的复印件他都准备好了，就等DC农业人资部的通知。

    周六晚十点，锦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M.E里的舞者攀着钢管，扭动着腰肢，热舞起来。

    邹猛双肘撑在吧台，望着买酒解忧的男男女女，无论是温情熨帖还是火辣guntang，宣泄而出的情绪全都怦击着味蕾与心脏。

    “邹邹，二楼的VIP间，有大客户，去吗？”阿杰擦拭好吧台，将毛巾放置一旁，挑起下巴，望向二楼。

    “当然，挣钱得有主观能动性。”邹猛拿起平板。

    “琴台。”阿杰又补充道。

    邹猛上了二楼，站在琴台VIP包间门口，叩了两下门，营业笑脸摆上，走进去。

    “各位，”邹猛正想叫老板时，看见包房内一溜儿的女士，连忙改口，“jiejie，要点些什么酒水，需要我介绍吗？”

    原本嘈杂的包间，哑静一瞬，随即又哄闹起来。

    “酒水？弟弟陪喝吗？”

    “你一口，我一口那种？”

    “或是，交杯酒也行。”

    邹猛见惯了这种场面，但，不能熟练得像老手。只见他后退半步，面色委屈纠结，“我，我其实不太会喝酒的，最多三杯。”

    “哦，三杯啊？”沙发上的直发女人起身，走过来，伸手，“我就喜欢这种生涩的。”

    邹猛点开menu页，递上平板，又打量着其他人，有几个很眼熟，譬如M.E的老板之一涂桦。

    “弟弟，先上这些吧。”

    四百五到手！邹猛心中暗喜，将琴台包间的酒送到后，便乖巧地站在一边。他点了点人数，九个，看来，不喝个一轮脱不了身。

    “弟弟，来。”直发女朝邹猛勾勾手，递上酒杯。

    他刚要接过酒杯，直发女缩回手，指腹点点他的脸颊，“诶，弟弟只要动嘴就行了。”

    这话，啧，挺有深意，其他姐妹大笑起来。

    邹猛眼眸染上雾气，唯唯诺诺道，“那，我要怎么样？”

    “jiejie喂你。”直发女说着，便将杯子凑近，那酒钻入邹猛的口腔，致使他不停咳嗽。

    “咳咳咳。”邹猛呛得喉咙发痒，摸摸脖颈和喉结。

    这一举动，把各位姐看得更加兴奋蠢动。

    “弟弟，喝个交杯酒，你我长相守。”

    “来呀，弟弟，你一口我一口，相亲相爱到永久。”

    整套流程下来，邹猛由一头野狼，被包间的姐妹们揉搓成顺毛的土狗。他瘫坐在沙发边，一口接着一杯地喝下灌来的酒。

    这钱，真难挣。

    “诶诶诶，jiejie们，不兴上手啊，我不提供这项服务的。”邹猛胸前早被浇湿透，T恤贴紧胸rou，两颗山葡萄矗立清晰。

    “怎么，还想站着把钱挣了？”涂桦翘起脚，开口道。

    “桦姐，我这不都瘫下躺下了吗？”邹猛无助且可怜的模样，惹得其他jiejie心疼不已。

    直发女手指尖一点一点游离上邹猛的肩膀，“弟弟，那你开个价呗，摸一摸，要多少？”

    “给，给钱？”邹猛一听让他报价，马上端直身子，他眼珠一转，抬起手，比个OK的手势。

    “嚯。”涂桦嘁声。

    完求了，难道报价虚高？邹猛绞着手指，试探着问道，“要不，我给个友情价，这个数？”说完，邹猛伸出食指中指，比V。

    涂桦朝前倾着身子，拿出手机，翻出邹猛的手机，让其解锁。

    “两千，转了。”涂桦朝直发女挑挑手指，耸耸肩，“芸姐，这局我请。”

    吧台上清脆的指节敲动声传来，阿杰抬头，“哟，你回来了？”

    “矿泉水。”一头浅灰头发，穿着宽松卫衣的男子站在吧台前，指着酒柜最顶层的玻璃罩里，奖座雕像、金色人头的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