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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5-2 (第1/1页)
夏宇吩咐情与义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并守在门外,随後焦急地上前,蹲在沙发旁边查看沈末的伤势,「你受伤了?」 沈末头有点晕,他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徵兆,便主动交代,「左手卡了颗子弹。」 沈末进到夏宇办公室後已JiNg疲力竭,随手拿了一件夏宇挂着的衬衫把伤处裹住,勉强止血,但这不是长久之计,白sE衬衫渗出大片血sE。 夏宇当机立断,「我去叫救护车。」 沈末拉住夏宇,「我不能去医院,沈末不能去医院。」 雄哥身上中的最後那一发是他开的枪,不过枪身上没有他的指纹,所以可以解释为那是雄哥在枪战时被手下误伤,而沈末和枪战并无关系,甚至不在场——然而这一切的前提是沈末没有受伤。 夏宇实在不想任凭沈末胡来,但基於尊重,还是开口徵询沈末的意见,「你想怎麽办?」 「不是有你吗?夏医师。」沈末朝夏宇笑了笑,这个笑容和以往都不一样,特别轻松,眼里还有满满的信任。 夏宇有点恍惚,他很久没被人这麽称呼了,几乎想不起上一次被这麽称呼是什麽时候,更没想到会听见沈末提起,「你记得我?」 「你不也记得我?」 夏宇没有否认,叹了口气,小心抱起沈末走到办公室後方书柜前,用脚踢了下书柜,一扇暗门打开,暗门後方是一间卧房,夏宇平常累了或不小心喝得太醉就会在这里休息。 「我这里没有灭菌设备,器械没消毒,伤口容易感染,也没有麻药,到时候痛Si你!」夏宇恶狠狠地威胁沈末。 这里不是医院,没有的东西太多了,没有血浆、没有光机...... 「没关系,有你就够了。」沈末靠在夏宇肩上,声音有气无力,「以前听队长说夏医师技术很好。」 夏宇觉得头痛,可以不要这麽相信他吗? 此时,外头响起淅淅沥沥的声响,窗外开始下雨了。 夏宇叹了口气,把沈末放下後,打了通电话给情与义,「记好,我要这些东西——」 夏宇名字的谐音是下雨,但他一点也不喜欢下雨,他记忆中的雨天总是伴随着不好的事情。 印象最深刻的雨天是在他八岁那年,母亲带着他离开父亲买的大房子,母亲一边哭一边骂,脸上的妆都化开了,不知道是哭花的还是雨淋的,在眼下交错画出黑黑粉粉的水痕,年纪还小的夏宇只知道帮母亲擦眼泪,却越擦越糟。虽然没有人责怪他,但他小时候总是会想,是不是自己不够乖巧,父亲才会不回家? 尽管夏宇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吃穿无虞,甚至家里还能请个帮佣帮忙打理家务,但夏宇敏感地感觉到母亲不快乐,於是,他开始认真念书,因为这样母亲就能开心地向朋友炫耀自己的儿子多聪明、多像她。 他第一次见到沈末也是在一个雨天,沈末是被救护车送进来的,那晚他在医院值班,被急诊医师call进急诊室。 沈末染了一头金发,穿着花衬衫黑短K,流里流气,一看就是小混混,身上既没金项链也没劳力士,显然是混得不好的那种。听说是讨债的时候被债主反殴成伤,四肢躯g都有几处外伤,左小腿骨折,导致生命危险的是内出血。 夏宇不去想沈末是好人还是坏人,反正进了医院都得救,他看了病患症状和CT,确定肝脏破裂且出血量持续扩大,迅速决定进手术房。 沈末算是命大,复原顺利,来探病的人有和沈末同一种穿衣风格的,也有警察来做笔录兼打探别的案子。 某次巡房,夏宇就遇到两个警察来看沈末,一个是有过几次往来的刑警队队长,一个是长相清秀的菜鸟警察,很年轻,刚从警大毕业没多久,有着明亮的眼睛和特别好看的笑容,穿起警察制服更显得腰细腿长,跟在刑警队队长身边,乖巧温顺特别听话,但顾盼间又流露着几分机智伶俐。 「这位是夏医师,技术很好,上次老王中了两枪就是夏医师救回来的。」 小警察立刻打招呼,「夏医生您好。」 夏宇很忙,低着头在病历表上潦草写下几个英文缩写,闻言只是笑笑,「别听你队长的,不要以为随便挨两枪没事。」 「我说的是事实。」队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接触的各行各业多了,聊天也是本事,不管熟不熟都能和人闲扯两句,「带新人认识环境,来医院就是要认识医生。夏医生没什麽话要跟我们队里的新血说吗?」 「你最好一枪都别挨,如果运气不好真有那一天,可以来找我。」夏宇刚值完夜班接着上日班,整个人跟游魂似的,JiNg神不济下分不清楚幽默和冷笑话的区别。 「呸呸呸,这都什麽话,不吉利。」队长很嫌弃。 小警察倒是笑得很开心,「我记住了,谢谢夏医师。」 夏宇敷衍地点点头,虽然小警察看起来是他的菜,但他现在ShAnG只想睡觉,没有多余JiNg力和人进行深入交流。 对话到此结束,夏宇匆匆走了,他还有一堆病历没打,得早点结束巡房。 当时,夏宇还算有点使命感,尽心尽力几乎以医院为家,沈末不过是他经手的众多病患之一,他会记得沈末,除了因为有警察探视外,还因为沈末後来Si了。出院那天急着过马路,被车撞Si了——也是个雨天。 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不可测吧? b如说谁会知道三年後夏宇再次看到那个菜鸟警察时,大家都叫他沈末,而且已经变成黑虎帮的人? 再次见面,他不是夏医师,他也不是小警察。 沧海桑田,不外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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