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丝 (第2/2页)

“你可以跟他说我是他粉丝。”

    粉丝？

    粉丝？fensi？fans？

    向语时想这个词一直想到了下班，雨已经停了，他和陆景千坐地铁在不同站台下了车，回到家，看到语分精心制作的鸭血粉丝汤时，他还在想这个词。

    粉丝。

    为什么啊？有什么契机吗？不是看不起昭哥的意思，但是为什么啊？

    陆景千要说他是某某作家的粉丝、某某博主的粉丝，尚语时可能还不会那么在意，但他说他是和自己组过乐队、现在还在做音乐的喻昭的粉丝，尚语时就在意得不行。

    向语时洗完澡，躺在床上，去网上找来喻昭这几年出的单曲下载下来听。

    还不错，但是他能把曲编得更漂亮，把歌唱得更好听。

    大学时乐队演的歌基本都是尚语时自编自唱的，否则他也担不起主唱这一最重要也最耀眼的位置。乐队的其他人也各有各的长处，但谁都知道整个乐队的核心只有也只能是向语时，向语时毕业不做这个了，乐队也就只能散了。

    向语时想来想去都觉得这事离谱，敲着手机想给陆景千发消息。

    「其实我唱歌也还可以。」

    ……好羞耻，干嘛没头没尾地提这么一句，有自卖自夸的嫌疑。

    尚语时又不想发了。但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浑身不得劲，于是欲盖弥彰地给陆景千转发了一条喻昭曲子的链接过去。

    刚想打字，尚语时想了想，还是换成语音输入。

    “你听过这首吗？我觉得是他作品里最好的一个。”

    陆景千几乎是秒回。

    「小狗」:哥，你太过分了。

    「尚语时」:？

    「小狗」:我第一次收到你的语音消息，激动得点开来听，结果居然是这种内容！

    「尚语时」:这怎么了。

    「小狗」:你给我发的第一条语音消息居然是在夸别的男人！这合适吗？我吃醋了！

    「尚语时」:你好容易吃醋。

    尚语时手上打下这句话，心情却奇妙地好了起来。陆景千给又他发了一个委屈哭哭的表情包。

    「小狗」:你变了，你昨晚还会捏我的手跟我说对不起不要吃醋，今天就开始埋怨我太会吃醋了。

    「小狗」:你变了，你不爱我了。

    「向语时」:那你想让我怎么办。

    「小狗」:再给我发点语音消息我就原谅你。

    「尚语时」: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狗」:随便说什么，我只是想听你的声音。

    「尚语时」:你喜欢我的声音吗？

    「小狗」:超级喜欢。

    尚语时摁亮语音输入按钮，说:“那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他说完就后悔了，但语音框已经自动弹了出去。尚语时第一时间就想撤回，陆景千的电话却瞬间打了进来，接通，连线那头的他声音里满是激动和惊喜:“真的吗？！”

    尚语时的手开始扣被子:“我就随口一提，你不敢兴趣也没事。”

    “我想听！我想听！！”陆景千说完又开始傻笑，“我好幸福啊，语时哥说要唱歌给我听，像是在做梦一样……”

    你这样搞得我压力好大，要是唱不好怎么办？以前登台表演都心不慌rou不跳的尚语时这一刻却突然开始紧张，他环顾家里，语刻在用电脑做线上工作，语分在客厅打扫卫生，语秒在抱着吉他往纸上写写画画。卧室客厅都被霸占，他只能抓了耳机跑去阳台。

    屋内安静了一段时间，直到语分按耐不住，头探进来，贱兮兮地跟卧室里的两个告状:“小时在阳台跟男朋友打电话，不知道聊的什么，还不让我听。”

    语刻:“唱歌呢。”

    语分:“呀，那他男朋友真好，愿意听。我给我前妻唱歌，我前妻还嫌我时间多没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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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刻想起语分给语秒做急救时随口提到的那句“孩子”:“我昨天就想问你了，你都结婚还有小孩了？女方是谁？”

    “……”语分脸上的笑容凝滞一瞬，没回答这个问题，“问这个做什么？不重要了，都已经离婚了。”

    语秒瞥他一眼:“我今早闻到卫生间里有烟味，是你抽的？你不唱歌了？”

    语分能看到语秒在纸上写了什么，那是一串串音符，是语秒出道这几年出过的歌的曲谱。真厉害，这些曲子全部都发出去了吗？有受到听众的喜爱吗？偶像的话，唱歌大概会有很多人愿意听吧。

    他依旧没回答问题，只说:“这些歌，改天有时间也唱给我听听吧。”

    ……

    尚语时隔天见到陆景千的时候，发现他刚消下去一天的眼睛又肿起来了，问他怎么回事，他还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说。

    “昨晚一想到我居然能等到你单独唱歌给我听的一天，我就睡不着，太高兴，就……”

    就哭了。

    尚语时自动帮他把后半句给接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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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出息。尚语时在心里骂了一句，耳朵却有点红。

    “只是兴趣而已，比不上那些歌手唱的。”

    “才不呢，超好听，哥你要是往这个方向发展的话，肯定能成为超级大明星。”

    尚语时又想到语秒。语秒算大明星吗？他们大学那会儿选秀节目还蛮火的，但从节目里出道的偶像除了个别几个，其他全部沉寂下来，要不仅粉丝可见，要不干脆退圈不干了。加上最近几年选秀整顿，当年的热潮现在看来不过也就是一时风光。

    这行难做，如果不是因为这行太难做，家里觉得不稳定，尚语时也不会只把它当作一个兴趣来培养。

    “马屁拍得真响。”

    “不是马屁，我认真的。”

    通往茶水间的过道在楼层比较角落的位置，一般很少有人经过，所以陆景千敢稍微贴近点，跟尚语时保持一个暧昧但又不过分逾越的距离，说些没脸没皮的腻歪话。

    尽管知道陆景千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评价全是主观没有客观，尚语时还是有点飘飘然。可能实在是飘过头了，他居然脑子一热，开口问陆景千:“跟喻昭比起来呢？”

    陆景千皱眉:“跟喻昭比？为什么要跟他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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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管。”

    “那当然是你厉害，他跟你没有可比性的。”

    “那你，”尚语时抬眼看他，又瞥开，语气尽量装作若无其事，“也来当我的粉丝吧。”

    他听到身旁的陆景千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始抽气、憋气、吐气……什么逼动静。尚语时觉得丢脸，连他的回复都不想听了，非常敬职敬责地想要中断午休提前回去工作。

    陆景千从后面抱住他，头拱在他肩窝里飞速转动，给尚语时蹭得一肩膀狗味。

    “你干什么？万一有人来怎么办？”

    “你好可爱……好可爱，可爱死了……”陆景千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堆不知所云的话，尚语时感觉他馋得哈喇子都快滴自己身上了，“我真的好想亲你啊，晚上来我家好不好？或者我去你家，或者我们再去酒店。”

    尚语时踹他，没踹掉，反被抱得更紧:“谁跟你聊这个了？一天天的尽想这些黄色废料。”

    “我都要做你的粉丝了，粉丝不想着自己的偶像想什么？哥哥给点粉丝福利，草粉……不是。”陆景千严谨地纠正了措辞，“给粉丝草一下嘛，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