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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九月九日看日落 (第2/2页)
笑。 在太阳底下反着光的蠢蛋,突然拽住我的手就拉我往海里拖。 “不要啊你妈的,我又没像你这样做准备!”我不停挣扎,被带往海面。 海水沿着鞋洞和缝隙漫进鞋子,很快把我双脚浸沉,水凉吮走脚底板的烘热,袜子与帆布面摩擦发着让人难受的“叽叽”声。 “钱包,我口袋里有钱包!你不要再拉我了啦!”我努力想挣脱他往岸上走。 前夫哥不让我走,拉着我,又突然一脚砸在海面上,那只大脚拍起可观浪花激烈地溅在我身上,水滴为此刺入我眼睛,咸得我狂眨眼皮。 “你傻逼吧——!”我怒吼起来,笑意却逐渐热烈,用脚踹出水花溅在他身上还击。 他带我渐渐上头,放开我走向海更深处,双手舀水泼我。我再不顾旁事,恼火和欢笑间追赶上去,和他打起水仗。 酷暑之下,我们玩得忘乎所以。 当二人从海里上岸,我早已浑身湿透,衣物湿哒哒地粘连在体表,前夫哥胸背上一大片我玩不起所打的红巴掌印,左脚的拖鞋早已被浪冲走。 我们又开小电驴在附近的市场上游荡,被当地人说着乡音宰客,自觉精明地花好几个小时好骗地买下过于贵的海鲜们,带到饭店由饭店加工再吃下。天色渐晚,我们吃得肚皮鼓胀,再度驱车回到海滩,行走在开始变凉的海风间。 在这开始有了些稀疏人群的海边,前夫哥与我搭起沙堡。我们比谁搭得最高,不停破坏彼此的堡垒。前夫哥把他的沙堡搭得像大便一样上窄下宽,我说他狗改不了吃屎,他大叫着一脚把我做的围墙给踩塌。 日头西斜,天边浓云轰轰烈烈地燃烧,暗部如阴沉飞灰,它的受光面却金光四射,橙意深得发赤。殷与靛在其间搅揉晕散,天与海于是不可思议地在这浸染下梦幻。 不知过了多久,粉紫天色带上冷调朝蓝相偏,熄灭的云已把金光烧尽。残日此时半入冷海,就快要彻底投身它怀抱。我看着那日落,感到天色萧条下心却在渐渐涨潮。 那时的前夫哥从他沙滩裤兜掏出不知哪来的仙女棒和打火机,把仙女棒插在他那块形状难看的沙堆上点燃。 手搭在我肩上,他要我转身看那沙块,又轻声对我耳语:“阿怀生日快乐。” 我笑出眼泪:“妈的什么鬼东西啊!烟花插大便!” 无甚头脑的少年人,在那时极为郑重地向我解释:“足足三层的大蛋糕啊!不是很明显吗!” 我们笑着对视,一时又为彼此的眼神羞涩,灿然傻笑却别过头不敢再看对方眼睛。 天色晚,秋意深,坐在湿润的沙地上,看着太阳准备一点一点地去往他处带来日出。海浪冲刷着我们的脚,我们肩靠着肩,身旁少年的身影在爱意下深刻。 细细打量如今枕边的前夫哥,他曾经的侧脸与此刻睡颜重叠。我抚动他鬓发,拇指轻抚过他已有不明显细纹的眼睛。他感觉到了,仍闭着眼,却把脸迎向我,蹭我的手。 小rou缩在我们之间,自顾自地为之前闯入的飞蛾开合嘴巴,“咔咔”发动着电报。 要是这样的安宁能持续好久好久,久到我终于生厌就好了。 灯上撞个不停的飞蛾惹我有些心烦,我于是抱着小rou,高举它从床上站起来。小rou不出所望地高举前爪将飞蛾击毙于灯前,又想要对坠落的目标乘胜追击,被我拿纸巾抹干净它的脚,再用纸巾将那掉在地板上的飞蛾裹起将之丢掉。 ……埋头猛撞向乍看明亮的目标未必能有好结果啊。 我借着飞蛾发散思维。 但是—— 但是还是小小去扑一次吧。 就为一窥那前夫哥人前与你恩爱的幻梦,你就有理由向着这场生日宴扑去诶,黄伯怀。只是窥视一番众目之下的安然图景,这应该还不至于叫你羞愧到死掉。 精力早已被工作与我耗尽的前夫哥,在我身旁很快陷入深深的沉眠。鼻息长而轻,听了叫人感到安稳。 我凑向他,偷偷亲了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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