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烟火_九.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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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第1/2页)

    上一辈学子们的h金年代,也就是二三十年前,当时社会的高压状态,创造出未来台湾无数宛若蟑螂般命y的政治名人,我一直觉得政治压抑大约就好bX压抑──越是压抑,越容易激发出潜能、幻想。

    听我妈说那时候的大学生不仅稀有,还特别有理想。他们成天关心国家大事,追求民主,组织学运,向往言论自由,一帮来自天南海北的知识青年,人人心中都建构有一个属於自己的美好乌托邦,他们为此理想而努力,而活着。

    那会儿,我老妈还是个文艺nV青年,颇有几分才气──还特别清高。年轻时的她亦是有远大志向的。她崇拜蒋渭水,天天都在祈祷教育普及,不分贫穷富贵,人人都能有书念。

    我他妈听得目瞪口呆,丝毫无法想像老妈年轻时的形象,是不是紮着两条辫,穿着高筒白袜当街游行过?当年这位刚毕业的nV青年学士,不顾外公外婆的反对,毅然决然跑去了屏东山区作支援教育──喔,就是俗称的偏乡服务。

    她说那时候每天睁眼,旭日东昇,右边就是太平洋,左边就是海岸山脉,城市长大的孩子大约b较难以想像,怎麽会有地方既靠高山又靠海,但事实如此,她每天的工作就是给村里那些山胞孩童们授课,那个部落,连所学校都没有,想上课得跑到很远的地方,多数孩子的学业程度,不是未启蒙,就是半途而废,与我妈一起下乡的几个志愿者商量过後,决定借用村长家前面的空地,临时辟出一个简单的棚寮,那时候光为了弄出这麽一个地方,凑一块黑板、东拼西凑几张桌椅,前前後後就Ga0了差不多一个礼拜……

    若老妈不提及,我完全看不出原来这位nV士还拥有这麽一段叛逆传奇的过去。

    不过,按照我妈那种凡事步步为营的X格,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向我提起一段往事──我猜这不过是个开头,她肯定在铺陈着什麽。事後证明,我猜的没错。

    她先跟我说,当年也有不少像她一样的志工,自发X地去山里服务,男男nVnV,年龄不一。像他们这种人,在当地人的眼中,不管你是g什麽的,一概统称为老师包括义诊医生,是无所不能的文化人。这些老师们各自具备某种专业技能,在村子里,却几乎成了专业打杂人士,什麽都要会g。村民遇到各项疑难杂症,只要有困难,不管这项业务你熟悉与否,基本上都得y着头皮帮忙解决。我妈说同期的一位三十多岁的义诊医生,是个小儿科医师,在村子里他是唯一个领有正规执照的专业医师,那些村民眼中医生是没有领域区别的,医生就是医生,什麽都能治能救,结果待了一年多的时间,那个医生不只无师自通了几手跌打损伤的手法,还跨界成了半个兽医,J猪鸭狗飞禽走兽都能简单的看看,就我妈一个外国语文学系毕业的小姐,当年不仅铲过J屎,还不得已给难产的母牛接生过〈虽然那头母牛最终还是Si了〉……

    她断断续续说了不少,当年为了融入当地村民,她g过很多在我的认知中,接近匪夷所思的事儿,我像听故事一样,对於这位nV主人翁热情毅力,也同样感到匪夷所思,不过,仍在心中竖起了大拇指。

    当年下乡的,包括我妈,还有一帮志愿者。但,不是所有前去自我牺牲的老师都像我妈一样,怀拽着某种伟大理想或满腔热血,这些人身上虽都有着明显高知分子独有的一GU气息,有的却YyAn怪气,进了山中,成天板着个忧郁诗人的表情,面朝大海,彷佛下一秒就能随风而去。

    一夥勉强还志同道合的知识分子,在经过长时间的相处之後,才渐渐对彼此有了些许了解,原来有些所谓的志愿者,根本是逃过来的。

    各式各样的逃。有逃婚的,有逃债的,有逃避人生的,有逃避痛苦的。

    这些人动机不单纯。来不是因为想来,而是一种迫於无奈之下,变相放逐自己的选择。

    他们起初逃到部落时,状态都很破碎,一天将近一半的时间魂不守舍,他们各有各的藉口与故事,好好一个城市人,跑到这偏远落後的地方,远离尘嚣,把自己弄得跟个苦行僧似的,颓废不已,工作时却格外投入与认真。於是你也不好谴责他们什麽。

    ……我妈对其中一个年轻志愿者印象很深。说完她还笑,凭良心说,那年轻人当时长得真不错,身形高大,气质也好,在偏远村落苦哈哈的那两年,我妈当年还暗恋过对方,可惜就是那双眼睛太过Y郁了,每次找藉口跟对方搭话时,总感觉压力巨大,难有进展,要不然──嘿,可能後面还真没老爸什麽事了。

    「那男的怎麽啦?」我问。

    我还记得当年老妈跟我聊起这番往事的场景。

    那是个午後,在我们家厨房,读大学的我回家过周末,当时我正在绑垃圾袋,老妈在洗碗,水龙头哗啦哗啦的。老爸不在家。

    原本老妈的碗洗得好好的,突然间就叹了口气,每次她一叹气就准没我的好事,这口气y是叹得我头皮发麻,当时我还在暗惊心:是不是她又发现我什麽事了?

    然後她就说起这段下乡服务的经历。说起那个她曾经暗恋过的某男人

    只见用Sh润的手敲了敲心口,惋惜地说:「……好像是他杀过人,後来也自杀了。」

    「什麽?」我愕然。

    老妈又慢慢解释:「哎,其实杀人什麽的,也就是个传言,听说是他留在遗书里的内容,写得很隐讳,我没看过那封遗书,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知道有天晚上,他忽然就在寄住的房舍里上吊自杀。这也是你妈我後来决定回家的一个原因,我是真被吓着了──那个人吊在树上的样子啊,我到现在都还忘不了……他走的那个晚上,我还跟他说过话呢,那时候村长家剖了两颗大西瓜,非常甜,让我帮忙给几个老师送去,那晚我走到他住得房舍,四处都是蛙鸣声,拿西瓜给他的时候,完全看不出他有任何异样,当着我的面就拿起西瓜咬了一口,点头向我道谢,还说:西瓜很甜……」

    我挽起袖,走过去帮她冲碗,边问:「他为什麽自杀啊?」

    老妈摇摇头,说她也不清楚。当时半夜,几个男老师协助村民试图救人,凌晨时村长报了警,惊醒的nV老师全都不敢过去。有个村民在他的房舍里找到一封信,说到这里,老妈的眼睛有点红:「……那时我心里难受的呀,哎哟……总之信的内容我不敢看,倒是有个男老师和稍微识点字的村民第一时间看了,但这些都是必须交还家人的遗物,很快就交给了警方,这件事在村子里造成轰动,部落民风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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