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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寸心盼望能同合葬(鬼压床,吃舌头亵玩) (第1/1页)
柯澄一刻不停地赶到医院,跨进大门时,脚一软差点摔倒。在走往诊断室的路上,他紧张得不敢呼吸,生怕看到师傅蒙着白布被人被推出来。 师母站在诊室外,满脸泪痕,一见到他,抖着手塞了张纸过来。 柯澄攥着报告单,头皮发麻,怔了半晌,才看清楚上面的字:未见肿块和肿大淋巴结,无胸腔积液,未见明显病灶。 “师傅他……没事?”他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确认自己没看错。 “没事,他没事……” 赵夫人骤然从大悲到大喜,情绪失控,说不出整话,只能一个劲点头。 “家属不要着急,咳嗽是炎症引起的,实在担心可以住两天院。”医生从诊室里出来,“探望的人可以进来了。” 柯澄一个健步冲到赵掌柜床前,急切地握住他的手:“师傅,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小澄,你来了。”赵掌柜欣慰地拍了拍他手背,眼中含泪,万分庆幸地说,“神仙显灵了,是神仙救了我!” 赵掌柜眼神放空,回忆起他昨夜离奇的梦境。 梦中一个人影来到他床前,面容似被镜花水月蒙着,看不清楚,只隐隐觉得是个青年男子。那男人抬手轻轻一挥,似乎从他身上抓走了什么,倏尔便如雾一般消散了。 醒来之后,赵掌柜顿感神清气爽,沉疴多时的病痛竟也风消云散。但这事过于荒诞,直到拿到检查结果,他才确认那不仅仅是个梦。 柯澄安抚了赵掌柜几句,偏过头,小声问师母:“你们之前在哪儿做的检查?” “县医院,体检的时候发现的。” 难怪。 柯澄心想,肯定是误诊了。县医院诊疗水平堪忧,很多医生都是工作失误被下放过来的,误诊的情况也多有发生,不算稀奇。 “对了!”赵掌柜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一白,神色转为惶恐,“那神仙还说了一句话,要让我把什么给他……哎呀,我给忘了!” “没事没事。”柯澄像在安慰小孩子,扶着赵掌柜躺下,“您别cao心了,要是神仙找你讨债,徒弟替你给了就是。” “臭小子,”赵掌柜连忙捂住他的嘴,“可不兴胡说!” 经历完一场虚惊,柯澄绷紧的精神慢慢松懈下来。 回到家,他立马把自己扔进沙发,整个人乏得厉害,冷不丁被包里的硬物硌到,才想起从麻三那儿带回来的相机,伸手摩挲,一张照片从口袋里掉了出来,竟是那张白瞳青年的单人照。 照片是温热的,还带着柯澄的体温。 他嘟囔了一句“奇怪”,隐隐记得没有把照片带走,毕竟对于他来说,两张陌生人的照片可没有任何的商机。 唯一难得一见的,也就是照片里长了双白瞳的青年。 虽然白瞳乍一看比较吓人,但说到底也只是一种先天病变,柯澄不甚在意。 如今刚好空闲,他便细细端详起来,先是觉得好奇,渐渐地冒出点不安。 白眼睛的青年站在香樟树下,高而瘦削,背脊挺直,手指僵硬地蜷缩在身侧,整个人流露出一种剥离人群的神经质。 忽略掉过于那怪异的眸子,他的皮相漂亮得有些阴柔,可即便长相出众,也无法让人对他产生亲近的感觉。 他皮肤很白,一味地白,如同凝固的冷蜡,身上有种淤泥般腐朽的死气。即使在烈阳和人群严丝合缝的包裹下,那抹死气还是像烟圈一样,阴恻恻地从白色瞳孔里弥散出来。 让人无端地联想到乌鸦,一种等着吃尸体的鸟。 而最让人不舒服的地方,是他的表情。 薄唇牵扯起微笑的弧度,但肌rou僵硬紧绷,像是玩偶在模仿人类的表情,有种不协调的矛盾感。 在这矛盾之中,柯澄敏锐地捕捉到一簇纤细的恨意,蹊跷而隐秘。 正是这抹恨意,让他感受到一种难以形容的好奇。 他想知道他强烈的恨意来自何处。 柯澄是个行动派,当即便找出放大镜,耐心捕捉起画面中的细节。 在放大的视角中,青年脖颈上的纹身更加清晰,纹路由喉结向两边延伸,围成一个圈,像一条缎带似的箍在了脖子上。 所纹图案不像是常规的样式,似乎是一种少见的字符。 将那串字符拓到纸上,横竖看了几遍,柯澄感觉有点像竖向排列的梵文。 联想到那几副邪佛画和附在古玩上的贺词,不知这几样东西是分别从几处搜罗来的,还是出自同一个原主? 正低头思量间,他突然感觉到背后贴上来一道视线,带着阴鸷的凉意,像蛞蝓一样贴着背脊往上舔舐。 蓦然回头,却只看到被风吹开的窗帘。 他走过去关上窗户,将讨嫌的风拦在了外面,看看手表,差两分钟到六点。 每天一到六点,隔壁的李奶奶必定会打开广播,准时收听戏曲频道,这么多年,一天都没有落下过。 譬如现在,柯澄刚躺到阳台的躺椅上,隔壁就传来了《帝女花》。 “落花满天蔽月光,借一杯附荐凤台上,帝女花带泪上香……” 老家属楼的隔音差,连走路的动静都能听得一听二楚,更别说广播了。 好在柯澄早已习惯,他闭上眼睛,跟着哼了两句。曼声唱吟在此刻化为了催眠曲,让人昏昏欲睡。 刚要就此睡过去,忽觉一阵风吹了进来,拂过眉梢眼角,纤柔得有种轻薄意味。 不对。 他明明已经关了窗,又是哪里吹来的风? 正想起身查看,却发现自己被魇住了,身体完全动不了,眼皮也似有千斤重,连条缝儿都掀不开。 他努力积攒气力,想要挣开束缚,身体却蓦地一僵。 ——有人。 有人正站在他旁边! 那人缓缓向他逼近,却没发出任何声响。 就在柯澄忐忑间,冰凉的触感落在他额头上,那人的指尖冷得像蛇信子,激得他抖了一下。 眼神的状况,竟跟麻三形容过的鬼压床如出一辙。 “物质决定意识,意识反作用于物质,这只是我的意识……”柯澄是经受过科学教育的大学生,知道鬼压床不过是某种睡眠障碍。 他努力放松身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中不断默念:“做梦而已,淡定淡定。” 那人蓦地笑了一声,带着点嘲弄,又似是缠绵和爱怜。 他的手慢慢往下滑,藤蔓一般缠住柯澄的脖子,绕着喉结又揉又按,像是不知分寸的孩童玩弄小动物似的,慢慢掐紧,等身下人呼吸困难,又缓缓松开。 恶毒的捉弄了片刻,一双柔软的唇落了下来。 “寸心盼望能同合葬,鸳鸯侣,相偎傍。泉台上再设新房,地府阴司里再觅那平阳门巷……” 柯澄感觉自己像掉进了花丛,无数的吻如同沾满水露的花瓣,湿漉漉、软绵绵地簇拥着他,挤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 他无助地张开嘴呼吸,却给了侵占者可趁之机,滑腻而柔韧的舌头挤开唇齿,探了进来,如同一条湿冷的、没有鳞片的蛇,缠住他的舌头,死命地裹绞舔舐。 像是要把人吞进肚子里似的。 柯澄被迫张着嘴,被人吃着舌头,舔着口腔。咽不下的口水顺着下颚流到了脖颈,空气溢满了粘腻的啧啧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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