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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iejie从国中就开始补习，但我没有，所以我都会在晚上九点多时，到屋外一边踢石子一边等她，每次只要踢到一百下，她就会一定出现。从那时候开始，就养成了习惯，即使到了现在，也很难戒掉。」我解释。

    「你姐是个怎样的人？」他带着好奇，语气也轻松地又问，就像是在说「你吃饭了没？」这样的日常对话。

    我忍不住笑了。

    徐灿佑不明所以，感到奇怪地看我。

    「芯恬和苏易维总是会因为顾虑我的心情而回避谈论jiejie，但是你却若无其事地直接问我。」真不知道该说徐灿佑是神经大条，还是太没眼力。

    「如果你不想聊，就当作我没问过。」话中带着T贴，却没有过多一般人会有的抱歉。

    说实话，反而徐灿佑的态度是让我最感到自在的。我当然也感谢芯恬和苏易维对我的照顾，但是我会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刻意表现出「我很好」的模样，所以跨年那晚是我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哭，也因为如此，面对徐灿佑，我没什麽好不能聊的。

    「我和我姐从小就是钥匙儿童，所以对我来说，她是会照顾我起居的人、是会教我功课的人、是会听我说话的人、是会和我一起开心哭泣的人。」

    我一边说，脑子里也一边闪现许多我们在一起的各种画面，而其中的共通点就是，记忆中的jiejie总是带着笑容、总是那麽地温柔。

    「而这样总是陪伴我的jiejie，却反而时常感谢我当她的meimei，反而说是我她的幸运星，说因为有我，她觉得很幸福也很幸运。」

    「啊，所以那天是因为我说的话g起了你的回忆，才突然离开的？」徐灿佑像是突然想到什麽，恍然大悟。

    我本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件事，但下一秒，想起他说的是他在杂货店cH0U到冰bAng那天的事。

    「高恩星的星，不就是一颗幸运星吗？」

    「嗯。」我坦率承认。

    「但是，你为什麽觉得自己是扫把星？」

    「……因为我觉得是我害Si我姐的。」我盯着前方只剩微弱光影的营火，陷入那天的记忆里。

    「那天发生了什麽事吗？」徐灿佑的声音很轻，彷佛一说出口就在空气中飘散了。

    「车祸前几天，我曾随口跟我姐提想吃甜甜圈的事，但後来我就忘了。那天，jiejie似乎就是为了帮我买甜甜圈才出车祸的，因为现场有一盒压坏的甜甜圈。」

    「难怪你不吃甜甜圈。」他再次明白过来。

    「我其实那天放学时原本要打给我姐，但因为同学来找，就没打了，所以我常想如果当时打电话了，而我姐也接了，那麽事情会不会就有所变化？她会不会就不会Si了？我也时常後悔那天早上她因为赶着去学校，结果我连句「再见」都没来得及跟她说，结果就再也没机会说了。还有，我前段时间才无意中从我姐的日记中得知，她高中的时候曾遭到班上某些同学的排挤，虽然不是很严重的霸凌，只是有人故意在她面前酸言酸语，但是从字里行间里可以看出jiejie当时是很辛苦的，然而她却从来没在我面前表现出来……如果我当时能够安慰她就好了。」这些话也都是我第一次说出口，但不是想从徐灿佑那里得到什麽安慰，就只是想要有人倾听，就彷佛是说给jiejie听一样。

    「你现在闭上眼睛。」徐灿佑像是灵光一闪。

    「要g麽？」

    「先闭就对了。」他催促。

    我只好暂且照做。

    「想像一下，如果时间回到你知道jiejie被排挤後，你想怎麽安慰她？」

    我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但还是开始想像那场景，想像我无意中看见了日记，然後很是为jiejie抱不平。

    「我想跟她说：只有能力差的人，才会用那样贬低人的方式来让自己有优越感。你不要在意，在我心目中，你是全世界最bAng、最好的jiejie！」

    是无人可取代的高恩彩！

    虽然我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嘴角是微微上扬的。

    「再想像一下，如果现在时间回到事发当天的放学，你打了通电话给你姐，你想跟她说什麽？」

    脑中的场景随着徐灿佑的声音，转换到了课後放学的教室，我正拿起手机打电话，同学请我过去看科展的海报内容，我请她等一下，然後拨出号码，电话那端响了四、五声，接着就传来jiejie的声音。

    「我会说：姐，我晚上回去时顺便买烧r0U饭好不好？她可能会回我：好啊，那我顺便买甜甜圈回去，你前几天不是说想吃吗？然後我一定会告诉她：等我回来，我们再一起去买。」

    一定要一起喔。

    笑容里不自觉地多了一点失落。

    「最後，如果时间回到事情发生的那天早上，你会怎麽做？」

    那天早上……

    穿着制服、背着书包的jiejie正在玄关穿鞋，而我在房间穿袜子，听见了大门打开的声音……

    「我会冲出房间跟她说：姐，我这礼拜科展就结束了，周末再一起去逛街。她会笑笑地回我：好啊，你科展加油喔。接着，我会挥手跟她说：路上小心，再见。」

    ……再见。

    我缓缓地睁开双眼，眼珠上不知何时覆盖了水气，模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