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陈年旧事 (第1/2页)

    简阑在临时住所休憩练剑三日後才动身去找杓和，他算是用三日和这sE彩斑斓的世界重逢，也替尘封的记忆拭了灰，想起不少有关师父和他幼时至及冠前的事。

    在青面小厮的领路下，简阑顺利去到杓和提过的万灵殿，意外地没岔错路。

    小厮一路上都没吭过声，简阑有时忍不住问了一些关於Y司总郡的问题，对方也没回只字片语。

    难道Y司总郡的人都如此冷淡？简阑偏头思考，他先前见过的人，除杓和外，燕北和羲恒都不怎麽好说话的感觉。

    虽然後者都是笑着对他，但那笑容就像随手挂上的，搁那不碍事，但随时都能换副表情对人发难。

    两厢b较下来，简阑庆幸是杓和问他来这万灵殿。他是个随和的人，跟谁都无所谓，不过若能挑选的话，自然是选那Y司左卫。

    万灵殿内格局错综复杂又安静无b，像是容了千万只魂灵，而祂们行道无声，每日皆在这座迷g0ng间穿梭。

    经过九弯十八拐，小厮在一道半敞的高大门扉前止步，伸出手示意简阑进门。

    「多谢。」他向小厮一笑致意，回头朝未合拢的门缝中道：「杓左卫？」

    话音方落，里头就传出一声极其响亮的「咚」声响，像是有什麽东西撞到了木质桌案。

    「……谁啊？」杓和打了个大哈欠。

    简阑又把门推开了一点，「杓左卫，是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简阑觉得杓和在看到自己的刹那，双眼登时放光。

    她咧嘴笑了，睡意一扫而空，「你终於来了，君上既然要你先跟着我，那你就来帮我批一批轮回录吧。」

    杓和有张鹅蛋脸，两颊有些丰腴，笑起来十分可Ai，难以把她和在Y司里说一不二的Y司左卫联想到一处。

    她把简阑带到她左侧的位子，压着他的肩膀坐下，接着从自己桌上那三叠b她还高的卷宗中取出些许，放在他手边，「辛苦你了啊。」

    一个魂魄拥有属於祂的轮回录，记载着每世轮回的去向，还有在Y司受的刑、待的时长，那些魂灵即将转世时，轮回录就要提出来重批。

    此等繁杂的事需要耗上一整天时间处理，这本是Y司令的工作，也不知怎地，就变成杓和的差事了。

    她把较为枝微末节的注音事项一并讲给简阑後，又扑回她凌乱不堪的位置，神情麻木地动作着。

    简阑怀疑之前去探望他的杓和和眼前这个了无生气的杓和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他照着另一本小册子为轮回录添了几行字，一旁有这个魂魄前几生的记录。虽然他也算是鬼差，但他对赎罪惩戒一类的事务完全不熟悉，上头好几种刑罚他听也没听过，不过单看字面意思也足够吓人。

    竹片上是杓和端正的隶字，详细记载这本轮回录主人所经历的种种，翻到前段的部分，却发现第一片竹片被墨水涂黑，狂野无章，已经看不清本来所书何事。

    「杓左卫，这行怎麽是黑的？」简阑把鸦sE竹片贴近眼前，想找出个只字片语，但都是徒劳。

    「你说子氏一族的轮回录吗？」她抬起头，涣散的视线不在她身上，「他们在轮回录上本就有这麽一条黑的，不必管。」

    简阑答了声「好的」，写好那卷轮回录搁到手边空处，又拿起另外一卷。

    杓和埋头批了一会，又突然直起身，「你不会没听过子氏的事儿吧？」

    「愿闻其详。」他抬眼直视杓和，看见对上自己视线的她愣在那儿。

    他习惯在他人说话时面向话音来处，才好让人觉得他有在听，不少人提过他这习惯，还有一个孩子打趣地问他是不是根本就看得见人？

    「杓左卫？」他只是没听过一件事而已，用的着这麽惊讶？

    杓和连连眨眼才回过神来，「唔，无事。方才说到子氏是吧？」

    简阑颔首。

    「子氏本是一支古老神族，大概和羲氏差不多年代。两千多年前，当时人族渐趋堕落，天尊便命子氏下凡，重造新朝取代凡人桀所统领的夏朝，国号叫……商吧。总之商朝开启了另一个太平盛世，百姓安乐。但多年後，子氏位高自负，觊觎起天尊之位，最後煽动人族Za0F，意图攻上九重天强夺主位。」

    杓和起身去阖上门，继续道：「但是人哪能和神b？所以子氏自然是败了。」她吐了吐舌头，「可是他们也险些攻破天关，还好羲丞尉大人及时赶到。」

    这震惊四海八荒的谋逆事件持续了十个年头，期间九重天火云连烧；人间荒芜不渡，仙境没了仙境的样，盛世也不复存在。

    彼时子氏家主子回翼帅领人族及部分投靠而来的妖族进攻天关，眼见本该固若金汤的城池就要失守，前任Y司令羲丞尉却不顾与本家的罅隙，与天族联手大败子氏。

    众人皆以为冥界会持中立态度，不论哪方得胜，於他们而言都只有利无害。

    若子氏成功攻上九重天，那麽他们会因为没有协助天族而得到子氏的感谢。但如果子氏失败，天族也不会怪罪於他们，毕竟双方交情本就不甚融洽。

    就连当时老谋深算的子回翼都这麽以为，没想见一时疏忽竟铸下无可挽回的大错，全族就此被打入轮回，夺去神籍，四散各处，如同全然陌生的魂灵，再无与亲友相聚的可能。

    子回翼身为家主，亦是谋反的主帅，自然必须以Si谢罪，而神族之Si，便是灰飞烟灭。

    他在修罗场上霸气无边，每项决策总下得JiNg准到位，麾下士兵无不拜服，言听计从。但面对消亡一事，子回翼却十分懦弱，甚至在称降前将家主之职强行传予嫡子。

    此举使得子回翼从当时令人闻风丧胆的英勇枭雄堕落为卖子求命的卑鄙小人，当时提起那位形貌微暮T格却壮硕的中年家主，人们总会多啐一口口水，以表嫌弃之意，至於是发自内心，或是做给上头看的，早已不得而知。

    然而，他钻这漏空子也难逃一Si。天尊本来下的命令是「诛杀子氏家主，其余子氏党羽打入轮回，再不回归天道」，但被迫承接家主之位的嫡子不过三岁大，最是懵懂无知，莫说提刀舞剑，就连发号施令也是无稽之谈。一言敝之，他唯一错的地方，就是他姓子。

    姓子的都当受罚。

    於是天尊羲阖大发慈悲地赦免了嫡子的Si罪，但仍处以其他惩罚。子回翼则难逃一Si，活活接下十道五行天雷後，魂飞魄散，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