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原来我是他的 (第1/1页)

    电话被接了起来，「怎麽了？」

    是他想念很久并终於发现他是Ai着的，莫道南的声音。高宇习泪光模糊地望着眼前路灯的影子。

    明明他已经听到了这他最想听的声音，他为什麽会觉得思念彷佛路灯的影子，又悄悄拉得更长了些？

    「阿南——」他开了口。

    高宇习说了那三个字。说出来之後，才发觉，就算他当时跟高宇飞告白，也不曾用过这三个字。

    他不知道为什麽有这样的差异，他只知道他不能不说。彷佛没有说出这三个字，他就会永远破碎凌乱无法拼凑成他自己。

    「我Ai你。」

    把弱点全交到对方手上，这样毅然决然的。像是原来荒凉冰冷的心突然绽出了YAn红sE的花朵，如血似火。内心恍惚地传出那首歌声。他来，我对自己说，我不害怕，我很Ai他。

    他之前一直想要当小王子的那朵玫瑰。希望小王子为他欢笑，只宠Ai着他。他如此努力、那样患得患失，试图想要从五千朵玫瑰里脱颖而出。然而故事走到这里，他才发觉，自己踏错了故事。

    他从来就不是一朵玫瑰。不是为了小王子而活着的玫瑰。所以他从来不能真的盛放。

    他是彼岸花，为了电话那头的男人而绽放的彼岸花。直等到芳华绽放的这瞬间，他才真懂得这一切。

    等待了那麽久，他终於明白。但只要对象是电话那头的男人，等待再久都值得。只要能够等到男人，并为了男人绽放。原来这真是Ai。

    电话那头的莫道南却沉默了好一会儿。

    「你接到我从美瑛寄出的明信片了？」终於回答了，却是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就算高宇习根本没有想能够得到什麽样的回应，这个回应还是太出乎意料，他有些愣住。

    「啊？什麽？美瑛？没有。我每天都在等，但还没有等到。」

    「是吗？」莫道南顿了一顿，「听你这样说，我一瞬间，幸福到像是要Si掉……但我真的想确定你不是因为怜悯同情而对我说这些话。」

    「你的名信片写了什麽？」高宇习回问。

    「你真的还没收到？」

    「没有。」高宇习回道，非常坚定的，「阿南，我不是那种人。我能对你说出那三个字，彷佛是一瞬间的事，但我却已经反覆咀嚼这个问题太久。不想同病相怜不想因寂寞而起不想在空虚里陷落……」

    他得排除多少，才能知道这真是Ai。

    「我知道了。」莫道南缓缓说道，「谢谢你，我知道了。」

    声音听起来非常疲惫，彷佛要走入Si亡般的，又怎麽像听到Ai这个字的反应。高宇习只觉得自己几乎要谢落一地，忍不住颤着声又问，「阿南，你还Ai我吗？」

    「Ai。」莫道南的回答短又坚定。

    那就够了。那已经够了。高宇习这麽告诉自己。那至少，在我可以是他的同时，他也可以是我的。

    但他不相信我。他不相信我说的，我没有看过那明信片。

    高宇习忘了自己是怎麽结束电话的。总之他在确认两个人相Ai着的这一夜，却失魂落魄地走回家。一回家，他在信箱里看着躺在信箱里的那张明信片，他读了起来，分明还在电梯里，他的泪水却早已不听使唤地盈满眼眶。

    原来是这样。

    这是美瑛。小小的山丘总会让我想到我跟她去欧洲渡的蜜月。这真的很像欧洲很多地方的景sE。

    是的，我跟她结婚了，非常幸福。她很快地怀了孩子，後来知道是个nV孩，我们都是如此期待我们的nV儿来到这个世界上。直到她难产。她想要救nV儿，我想要救她。但她和nV儿，哪个都没留下。连个遗言都没有的Si亡。我恨不得也跟着他们一起Si。

    明信片上仅仅简单的字书写过去的，却是多长的时光。

    好痛。就算不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他都能想像那种幸福美好的生活瞬间全被夺去的那种巨恸。

    他几乎可以看到，莫道南是用什麽样的笑容，牵着那妻子的手，m0着妻子隆起的腹部，准备迎接生命中最甜蜜的nV儿。那怎麽可能不是莫道南当时的全世界？抚着明信片上的字，他这麽想着。

    却一夕之间全都没有了。

    他突然更懂了。那时他以为莫道南不能懂自己的痛苦，莫道南的回答。

    我并不想要跟你b谁痛苦。我只是不想继续看你这样。很多东西一去就再也不会复返，但他还在你面前。为什麽不去说？

    他将自己塞入沙发里，拿着手机看着常用联络人的第一个人，那样模糊，却又那麽清楚──那名字已然刻入了他的心嵌之中。

    然後他发现自己讲起电话。

    「我看到了，阿南，那张明信片。」

    「我只是想整理自己。也让你知道，这是我的一部份。告诉你，你一直不知道的那些，毕竟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莫道南停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了下去。

    「那个生日蛋糕庆的，是她的生日。那天你看到的那个拥抱，是她在美国的姐妹淘，我没有想到会在台湾遇见她，她看着我觉得我真的已经好很多了。我妻子走了之後，我真的差点让自己Si在酒JiNg里，直到一个有她的梦救了我。你知道的，梦虽然大多古怪，有时候有种神奇的魔力。慢慢地我才没有那麽糟糕，也回了台湾。」

    「别说AinV人，我连nV人的身T提不起劲。男人我可以碰。可是Ai对我来说还是太困难。我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Ai上她以外的人，但就是我看到你哥的那一晚，对你把话说绝之後，我发现我Ai上了你。在察觉自己Ai上你的同时我知道我失恋了。我跟你告白，一如我所言，为了一个解脱，但要面对自己不被Ai原来这样不容易。我告诉自己，散好心了就回台湾，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散到什麽时候。」

    「你没有那样长的失恋。」高宇习缓缓说道，声音在下一刻化为如诗歌般的呢喃，「因为我Ai你。」

    「这太不真实。」莫道南轻轻说道，「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一切都来得太巧合，对不起。」

    高宇习轻道：「谢谢你对我说实话，我会让你知道这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