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袭击 (第1/1页)

    这一边，程谨在病房里逼问安安，另一边，彭斯在想办法把安安从警队里接出来。

    “找个线人去疗养院。”

    “顺便新闻整点动静，给安安弄出来。”黑幕中看不清那人的脸。

    “警队的线人？”

    “对，警队的，差不多了，安安出不来，那个警察也会自己查的，让他自己查，不如送他一个。”

    寂静中是玻璃杯相互碰撞的声音，好听又悦耳。

    程谨很挫败，烟一支接着一支抽，没有线索，那就从队里开始查。

    可还没等程谨查出名堂，疗养院出事了，一名他们的警员半夜去了安安的病房，想要杀了安安，值班的警员也开了枪，砰砰的几声闷响为燥热的夏夜剧集拉开了序幕。

    现场混乱，那名开枪的警察死在血泊中，褚野的腿中了一枪瘫坐在角落里，而他用沾满了血液的手死死护着受害者。安安被吓得不清，话都说不出来，只会用手压着褚野的伤口。

    程谨来的时候，褚野已经被抬上担架，安安的手却不愿意放开。程谨拨开人群，一把拽走了安安。

    “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

    “班瑞派人来杀你，肯定有原因。”

    “不然一个所谓的玩物，不会让他废了个线人。”

    “说。”

    程谨随手扔了一个录音机在桌子上，安安的双手，衣服的下摆全是血，连好看的下巴上都染上了猩红。

    “你最好一五一十的全说了，不然下次，你就不会那么幸运了。”

    程谨强迫安安看着自己，压迫感外加死亡的冲击，程谨不信安安的现下的精神状态能抵御过去。

    对峙无声，可程谨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受害者心理防线决堤的声音。

    “我……说……”

    “我什么都说……但求求你，救阿野，求求你……”

    说着说着，安安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他抓住了程谨的衣袖，祈求似的将额头抵在桌子上。

    “你说，我保证褚野没有事。”

    “我说，我说……”安安的声音颤抖着，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用手擦去脸上的泪水，手上干涸的血迹就这么被抹在了脸上，交织出一副美丽残忍的画卷。

    受害者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了程谨，虽然话说得断断续续，但程谨还是提取到了有效信息。

    班瑞还有一个新仓库，里面有大量的货，那天晚上安安还听见了班瑞要去M国交易拿货，其他的，就没有什么意义。

    “班瑞的样子，长相！”

    “我不知道……”

    “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意说实话？”程谨火大。

    “我真的不知道……每一次都会蒙眼睛，每一次都会……”

    “我……呜……真的不知道……”安安本来停下来的泪水又再一次布满脸颊。

    “我知道的……全部都说了……呜呜呜……”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一般，安安放声大哭。

    “那一开始的时候为什么不说。”

    “我……以为……呜……”

    “会接我回家的……”

    安安歇斯底里，又哭又笑，说班瑞以前是怎样怎样对他好的，说他们之间的闺房乐事，又说自己是怎么怎么陪班瑞那些合伙人上床的。

    “可现在……呜呜……杀我……”安安彻底崩溃，“他想杀我……”

    “我不想死……”

    “我错了……警官我错了……”

    “你救救我……救救我……”

    “我什么都会的……您喜欢什么样的？”

    “我都会。”安安握住了程谨的手，引着他摸上自己带泪的脸，然后在程谨的注视下，一口咬上了男人的手腕。

    安安用尽了全力，牙齿刺穿男人的皮肤，他尝到了血液的味道，尽管安安的眼里还带着泪，但程谨依旧敏锐地觉察到安安眼里有着作为捕猎者的凶狠和残暴。

    程谨潜意识告诉他，安安想要杀了他。

    第二天当地的新闻头条都是说警察局被袭击，死伤不明，有的说死了三个警察，有的说一死一伤，有的说死了一个从毒窟救出来的受害者和一个警察。

    舆论发酵，连首都那边都惊动了。

    “死了一个班瑞集团的卧底，一名警员受伤，上次救回来的受害者没有受伤。”

    程谨汇报着情况，“但这次受害者说了一些有用的情报，需要行动吗？”

    “嗯，他说的确实和我们的人提供的情报，有重合。”

    “具体等我们的通知。”

    “是！”程谨一听这话就知道有戏，缴了班瑞的仓库，也算是大功一件。

    ——

    安安的精神状态开始恶化，疗养院根本没办法治疗，卓姐报告了程队，再次喊来了彭斯医生。

    “实在没有办法了，不然也不太好意思麻烦你。”

    “我听说警局最近出了什么事。”彭斯解开了自己的西服外套。

    “是有一些事，所以最近可能都比较忙，程队大概率没什么心思管受害人。”

    “要出任务？”

    “可能吧。”卓姐随口一答。“他的情况非常不好。”两人走进安安的病房，安安看起来比上一次还瘦，窝在沙发里不说话。

    “我来就好，您可以出去等一会。”彭斯将手臂上的西装外套挂在了衣架上，让开了进出房间的通道。

    “您一个人可以吗？”卓姐有些着急。

    “当然可以，不放心的话，卓姐您可以在门口看着。”

    “好，麻烦你了彭斯医生。”

    彭斯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目送着卓姐出了门。

    转身就换了一副面孔，他依旧在安安面前跪了下来，但这次不是单膝跪地，而是双膝跪地。

    “事情解决完了。”彭斯以一种完全臣服的姿态，向窝在沙发里的安安低语。

    “仓库的——”

    “不要了。”安安说话声音很轻，轻到风一吹就散了。

    “安安，你好，还记得我吗？”门外的卓姐听到的却是这样的对话。

    “我是彭斯医生。”

    “还记得吗？”彭斯如沐春风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让卓姐安心不少，他们对受害者的心理问题束手无策，但相信彭斯医生应该有办法可以让受害者好转。

    “程谨真的很有趣。”

    “我懂了。”彭斯应了下来。

    “不用，我自己来。”安安的声音让彭斯头皮发麻，那种玩弄人的语气，彭斯很熟，大概率程谨不会有好下场。

    “接下来会安排你离开这里。”

    “嗯。”安安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彭斯一眼，他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轻轻哼起了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