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花（6） (第2/2页)

她们一起买的。以珊见了也走过来：「都没看你在戴，我还以为你丢了呢。」

    我怎麽可能舍得丢。她差点脱口而出。

    理智战胜了感情，她说：「早就说过这麽nV孩子气的发饰不适合我了。」

    以珊笑盈盈地从侧背包里翻出了那只发夹，一模一样的款式：「就今天，我们一起戴好吗？」

    她很讶异nV孩居然随身携带着这只发夹，但没追问原因，只是点了点头。她们挤在镜子前别上发夹，她觉得不自在，镜子里的她看起来好怪，像是想装年轻但失败的阿姨。以珊听了也跟着笑，直说自己也觉得好别扭，她们都不再是青春洋溢的高中少nV，又好笑又心酸。

    打扫完後以珊说想吃冰，她们走到楼下巷口的古早冰店，里头年迈的NN步履蹒跚，但热情地招呼她们，说她们真是可Ai。

    nV孩津津有味地吃着粉圆冰，一直都是这样，吃甜食胃口就特别大，看着对面吃得脸颊鼓起、夹起发夹的nV孩，让人也跟着有食慾了。想起高中放学时她们总会去学校附近的路边摊吃粉圆冰，那儿特别受学生欢迎，总是大排长龙，但她只吃了一口就觉得头皮发麻。她不嗜甜，却喜欢看nV孩因为吃冰而幸福的表情。那张脸十年如一。

    她挖了一大口放进嘴里。

    太甜了，她想。

    下午以珊拉着她去逛花市，说要买个乔迁礼物送她。

    各种花香扑鼻，整条街都是芬芳的。她们兜来兜去，最後以珊还是停在一盆盆风信子前面，笑着跟老板说就要红sE的。

    「你怎麽又选了风信子？」

    「我怕你不会养嘛，感觉你就是植物杀手，选个你有养过的b较得心应手。」

    「那你帮他取个名字吧。」

    「唔......那就是山山二号了！」nV孩笑着将盆栽塞进她怀里：「这样你就不会忘记我了对吧？」

    她有些愣住，低头看着怀中尚未长大的芽苗：「真是败给你了。」

    是想忘也忘不了，她在心里开口。

    回家後，她站在yAn台cH0U菸，一根又一根。山山二号被她放在角落，落日余晖刚好落在它身上，她小心翼翼地不让菸灰飞进土壤里。

    远方夕yAn西沈，把以珊的脸蛋照得红彤彤的，天空一片彩霞。

    「为什麽选红sE的风信子啊？」

    「红sE的多好，适合夏天啊。」

    「歪理。」她笑了。

    以珊也跟着笑，然後说，阿廉会开车来接她回家，她要走了。

    她停顿了一下，然後又装得蛮不在乎地「嗯」一声。

    「你要跟我一起下楼吗？我是说、或许可以和阿廉打个招呼，你们也很久没见了......」

    「我不想见他，我说过了。」她夹着烟蒂的手指微微颤抖。

    「对，你说过......是我又忘了。」她双手绞着裙摆：「我只是很怀念大学那时我们三个人一起玩的时光。」

    「那时候的我，真的好开心。」以珊说。

    「......你该下楼了，别让他等。」她看着巷子口那台黑sE的蓝宝坚尼。

    以珊点点头，说：「我希望你幸福，你是个值得被人疼Ai的人喔。如果你想来找我，大门密码还是一样，我和你说过的，如果你还愿意来找我的话......」以珊没有再继续说话，她挤出一抹微笑：「我走罗，赵莎莎。」

    她终究没有转头，只是对着夕yAn沈默地cH0U菸，後方传来关门的声音，如果刚刚转头的话，nV孩就会看见她发红的眼眶了。仅仅是共度了一天的时间，她删掉所有社群软T的决心就变得微不足道。她低头，看见nV孩走出了巷子口，坐上车子副驾，车里的人从头到尾都没下车，但她就是有种错觉他正盯着她看，毛骨悚然。

    他们三个人的关系早已扭曲变形，再也回不去了。

    她看着那台车子驶离视线范围，眼里的一滴泪水才缓缓滴在手背上。

    那nV孩活在虚假的幸福里，可是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看着那个天真幸福的笑容，叫她如何狠心戳破那些虚幻的泡泡？越想越心烦，她捻熄了菸头，扔向夜sE之中。

    李廉知道她很多秘密，很多很多，唯独那一件事，她以Si相b。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以珊知道，要让那件事烂在骨子里，永不见天日，直至带入棺材。

    也许以珊不知道，但她很清楚。红sE风信子的花语是——感谢你的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