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第四章－路与途 (第3/3页)

所以才决定先让柯维安先专心处理水澜的任务，瞒下了餀犽的事。

    「没看他现在都不知道去哪个角落窝着了吗，那家伙很在意这件事啊，你确定要让他自己在角落里长香菇？」

    范相思的脸上满是严肃认真，眼中却是闪烁着算计───就她对申潋祤的了解，用她自己劝肯定没用，还不如从她在意的朋友身上说起───而且柯维安的确是有点低落，她也不算说谎。

    「……好吧，我会去的，到时候餀犽就拜托你们了。」沉默半晌，申潋祤还是点头同意，「维安应该没事吧，我也有点担心他。」

    「啊呀出去散散心就不会有事了，不用太担心，现在你可以回去找g0ng小弟了，慢走不送。」

    范相思g着笑摆手表示无碍，接着不等还想说些什麽的申潋祤，把人给推到病房前，「再过两天，等到符家的乏月祭正式开始你们就要去出任务了，好好休息吧。」

    虽然不明所以，申潋祤还是乖巧点头表示明白；病房门启又阖，看着紧闭的门板，范相思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敛起。

    她有些疲惫地r0u了r0u眉心，才刚回来就出了这麽多事也让她C了不少心；不过既然潋祤已经答应出任务了，那麽也算是了却一件事情……

    「所以小范不打算跟果酱小姐说说，关於柯维安的事？」

    ───闻声，范相思呼x1几乎一滞，接着难得有些无奈地叹息，这才g着一抹笑转身看向出声的人───也就是算得上是她的前辈的金发少nV、剑灵艾克丝。

    也不知道是什麽时候来的，她居然一点也没察觉───不过这实属正常，毕竟范相思在询问之下，也知道了对方竟是大名鼎鼎的石中剑艾克斯卡利巴；那可是一把就连她这个东方剑灵都知道的西方灵剑，存在的时日也绝不是百十年可以计算的，而是更远、更久的时光。

    她们之间的差距不只是存在的岁月，更是作为一把剑最基础的X能、与刚铸成时便注定了的非凡；石中剑是一把足以名流青史的剑，这点无庸置疑，即便再过千百年的岁月，也当是如此。

    不过……「柯维安那小子的事得要他自己说，不然也得让潋祤他们自己发现，不是我可以决定的啊。」范相思耸耸肩，态度倒是不至於太拘谨，一方面是自由惯了，另一方面是明白艾克丝不太介意关於礼数的问题。

    「也是啦，有些事情也是要他们自己解决……N酪的事也是，也不知道我告诉柯维安这件事是对是错。」

    艾克丝嘟哝着转了转手腕，看上去似乎在思考什麽，「不过我就要回去了，也没办法留下来看看柯维安的反应。还真是可惜啊，他还挺有意思的。」

    范相思没有问金发少nV她所谓的N酪的事又是什麽，毕竟不是她该知道的，何况想要得到资讯都得付出相对的代价───不过她却有一件事情很想询问，即便要付一点钱都忍不住的想问。

    「……艾克丝，我可以问你一件事情吗？如果需要代价的话，我会考虑付钱的。」范相思笑着问了出口，语气却几乎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躁，「你身上的裂痕……」

    「啊，这个啊。没事，问了也不用付钱，我不缺钱。」艾克丝摆了摆手，手上的绷带松了松，露出一节布满了裂痕的皓腕，「不过这有什麽好问的啊，你应该知道的吧，武器总是有这麽一天要面对的。」

    金发少nV语气逐渐放缓放柔，连语调都温和的像是一杯温水；接着，她伸出一只手指头，自右肩开始在自己身上b划，素白的指尖就这样一路划过身躯，停在布满裂痕的臂上。

    「我断了啊，作为一把武器，作为一个剑灵，有一天会断裂再正常不过了不是吗？」她说，听起来就像说着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她们是武器，是持有者手上的利刃，为了战斗而生，即便舞刀弄剑的人是为了守护他人，然而作为剑灵，她们只不过是必须站立於前方、永远昂头攻击的存在，即便断裂，那也不过是Si得其所。

    这些范相思当然知道，但是───

    「但你……但您是石中剑啊。」可能是因为对方是同为剑灵的前辈，范相思不自觉地用上敬称；她实在是想不到有什麽能在这一位的身上留下裂痕，甚至导致她的断裂，「会恢复的吧。」

    「……嗯？我是石中剑，也是胜利之剑没错啊。我想应该很多人崇拜我吧，这是必须的，我到现在还没有败过一场，只断了一次。」艾克丝依旧是一贯的认真赞美着自己，却莫名的让范相思感到有些哀伤，特别是听到断这一字时。

    「喔对，我断了，我不是像你想得那样只是裂开，还有机会修。如果要恢复的话，要的材料可不少啊。」

    艾克丝一阵感慨，同时拉下围在颈项上的丝巾，露出了与手臂上一样的裂痕，「我说了吧，这里到这里，我是真的断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断剑───喔不过即使断了我也b你强，想赢我你还得吃八辈子的盐吧。」

    艾克丝语气轻松，然而范相思的心却是一点一点地沉下来；同样作为剑灵，她怎麽可能不知道断剑代表的意义，要是剑断了，剑灵怎麽可能还能存在？

    失了归宿的剑灵，最终只得逐日消逝，最终什麽也不剩。

    ───也就是说，眼前这位强大得不可思议，锋芒尽现的剑灵，就像染上了恶疾的末期病人，正无可救药地，一步步迈向灭亡。

    范相思想询问对方为什麽不修复自己，她必须承认她完全无法理解金发少nV的行为；但她却有些难过於这样一位伟大的剑灵，可能在不远的将来，早於她殒落。

    「不过不用担心，当然是会修的；石中剑必会继续流传於世，胜利之剑的利刃，永远会指向敌人那一头。」似乎看出了范相思的沉默所代表的意义，艾克丝难得安慰起了人。

    「小范你还太年轻啦，不过是断了，也不至於太大惊小怪……我得先声明啊，就算我不在了，艾克斯卡利巴也永远都在。」

    范相思双眸瞪大，感觉自己不明白艾克丝的意思，却又隐隐捕捉到了什麽；但是不管如何，艾克丝说完却是迳自掉头，似乎没有再闲聊的心情。

    「……啊，对了。」走到一半金发剑灵却是想起什麽的样子，回头看着范相思，「突然想到，未来有一个叫做N酪的家伙会回来这里，如果可以就帮我多看着她吧，她跟我们是一样的。」

    说完，就真得不管范相思的反应，真正调过头，再也没有回过头，独留范相思一人───

    其实艾克丝有些苦恼该怎麽跟范相思解释，她活着的岁月b对方多上太多，四百年的剑灵大约是不可能理解她的想法的；说句倚老卖老的话，范相思还太年轻，肯定是不懂的。

    她已没有未来可期，不过这也无所谓，因为每个时代总有他们该有的主角，她现在就挺期待那几个神使的故事，他们看起来将会是故事中重要的角sE，而在这一个时代，早已没有她的位置。

    ───繁星市繁星闪耀，一如当年卡美洛的天幕；看不出来但确实已存在许久的剑灵感慨的望着天空，心想，这恐怕又是一个在众星见证下将展开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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