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新的 (第2/3页)

吞噬外来的光芒，钟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会给予你庇佑的位置，只要你听从我的命令。”

    成为美丽的金丝雀唱响重复的歌谣，在永久的囚笼等待主人的临幸，放弃翱翔于天空的奢望吧，只需要做只乖乖的笼鸟，就可以得到想要的安逸——

    ——“风是绝对不会说谎的孩子，可以把你周围真实的情感全部吹向我。”

    温迪的声音回响在耳边。

    “一次次失望消磨殆尽的情感。”

    【厚重的资料坠落在地，在空荡的房间发出巨响。

    慌忙捂住嘴巴想要逃避的金发少年转过头去，正看见何时站在门口的神明。

    往日充满爱意的金色的竖瞳，在黑暗之中冷冷放出光芒。】

    “饱受损伤不再天真的欲望。”

    【加固的锁链，囚禁的牢笼，每一次挣扎都只会让束缚更加紧绷，近乎快要窒息。】

    “还有和身体格格不入过分成熟的灵魂……”

    空的瞳孔微微收缩，被迫填充风神完整的面庞。

    “就像崭新高脚杯中倒入醇香封藏的美酒，略显青涩的果实提前催生，才让气息这么香甜。”温迪爱不释手抚摸着空的侧脸，如同摇晃杯中的佳酿，让酒香更加醇厚。

    “我们明明是同类啊，空——只要抛弃绝大部分的人性，就可以获取自由随性的灵魂……”温迪轻轻后退一步，在空中灵巧飞了一圈。他抬起自己手指，在左眼上的面具敲击两下，类似金属的声音回荡在房间。

    青发少年眯起眼睛笑了起来，笑得那么干净，却不知为何给人一种佩戴面具的假象——仿佛面部的表达也只是他的玩具，唯一的目的只是更像一个“人类”。

    “学会接纳自己，不是更好吗？”

    这一次，面对温迪的开口，空选择陷入了沉默。

    蔓延的沉默在风中涌动，激励温迪笑意的加深，却让万叶的心脏坠上沉重的枷锁。

    空。

    枫原万叶想要开口呼唤，但灵巧的微风前一步到来，灌入他的口腔填充他的咽喉，封锁一丝一毫可能的声音。

    提醒着他不过是砧板上的鱼rou，注定要向高位诚服，倒流的血液伴随空短暂而漫长的沉默一点点沉入深渊。

    一切似乎注定。

    【你应该听从指令。】

    悲伤、痛苦、无助、绝望，忘却就好，接纳就好了………

    【不要再挣扎了，空。】

    无形的锁链击穿飞鸟的胸膛。

    【接纳这份束缚吧。】

    空眼中的光慢慢走向黯淡。

    嗯……结束了吗。

    轻盈的微风可以成为助力，也可以化作风墙封锁向往自由的灵魂。

    温迪一直观察着空的反应，自然可以读出空微动作间的动摇，尘埃似乎即将落定，面对这种可能，清澈明朗的眼眸的深处却只闪过些许无趣。

    少年俯身重新贴近似乎放松下来的空，漫不经心用嘴唇触碰在空微张的唇瓣，准备尽情享受美味的佳肴………

    “不。我和你不一样。”

    一锤定音的声音陡然响起，是空再次的开口。

    空褪去茫然的金色双眼重新迸发出光芒。

    “即便我已经失去了很多，即使我很多情感已经开始淡薄，但我依然会再次选择自己人性的一面……”

    “嘲笑也好，贪婪也罢，我就是我，舍弃异能舍弃身份，归根到底名为空的人类——我有我的人格，我有我的选择。”

    温迪并没有说错，只要重生的记忆存在，空就注定伤痕累累，忘不记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忘不了灵魂之中的痛苦，永远不可能回归现在的身体应有的，属于这个年龄的天真。

    但从他一跃而下的那一刻，从他再次苏醒的那一刻，他就应该有着更加坚定的全新判断。

    守护身边的挚爱。

    突破过去的枷锁。

    ——这才是拥有重来机会必需去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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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身受重伤的飞鸟重新昂起头颅，迟缓痛苦铺展羽翼，摇晃脆弱的身躯一遍遍努力，即便疲惫、即便受伤，也要挣扎着重新飞向天穹。

    空直面对温迪的视线，灼灼的金色就在此时真正闯入翠色之中：“我知道没有抵抗你的力量，但如果你真的要强迫做到最后。”

    “温迪……你会后悔。”他用最平静的语调说出不含任何动摇的肯定。

    啊啊……

    竟然被威胁了。

    温迪缓慢眨动一下眼睛，任视网膜印刻上这份奇异的耀眼金色，感受涌入身躯名为温暖的波澜——仿佛终年的寒雪迎来光芒，照耀在冰冷的山河。

    不偏不倚，让遮掩的假面传来皲裂的声响。

    不过，丝毫不觉得生气，温迪想，反而有些有意思。

    唉嘿，看来真是找到宝物了。

    看清一切的人还有一直盯着的枫原万叶，白发少年心中的波澜比温迪更加汹涌，心脏伴随情感强烈进行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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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

    空——

    枫原万叶在心中不断念着名字。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立刻伸手拥抱住眼前的身躯，那个瘦弱之中却不可动摇的背影。

    漂泊的浪人也会迷茫于港湾，好在，他有独一无二的灯塔不断指引方向。

    一声长长的叹息在空半威胁的话语后传来。

    “好吧，既然空这么反对……”

    温迪默默垂下视线，重力让刘海遮住他的眼神，语音落下的时候，房间之中的风元素便重新温和下来。

    空默默看着温迪不情不愿的动作。

    竟然真的成功了。到达神明这个程度，直接的对抗完全是痴人说梦，要么嘴遁，要么取巧，要么直接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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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来看，这位神秘的风神似乎还是性格很好的……即便如此也不能放松警惕。

    事实证明，空的第六感真的非常强。

    就在两人一起稳稳落地，温迪抬手似乎要撤去无形的束缚的时候，前一秒还一切正常的温迪动作一僵，整个人就是诡异颤抖了一下。

    空反应再快也不是风神的对手——不过瞬间，一只手已经牢牢握住空的手腕。

    同一时间，枫原万叶身边勉强控制的几缕微风还未收拢就被一把击散，强大的威压向万叶压迫，一口鲜血已经涌现在少年的口中。

    面对枫原万叶的状态，空终究慌了：“万叶——、嘶”

    别看温迪的手指和样貌一样，漂亮白皙仿佛无害到极点，钳制的力量却一点不小。下意识的挣脱换来惩罚一样的收力，空吃痛倒吸了一口气。

    “我没事，空。”枫原万叶匆匆说道，咽下口中的猩甜。

    “没错。”温迪说道：“别担心哦，我还暂时不想杀了他。”

    温和的风元素重新开始起舞，却是更加狂暴与危险的流转，如果说刚才的温迪还有些收敛，只是暴雨前警戒的狂风，那么现在就是大海之中卷起巨浪、吞没商船的飓风，近乎带着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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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兀的轻笑在空间之中回响。

    “不过剩下就需要看你的表现了——好好看着我嘛，不要再分心了。”温迪再次抬起了自己的头，嘴角的笑容何时变得扭曲。

    空则把注意力锁定在温迪的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