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我不是在这里吗？ (第1/2页)

    看着戴君儒的表情，潘颖秀只觉得心脏一阵绞痛。他记得他在什麽地方看过，心脏绞痛是因为暂时X的局部缺血。并不是因为他的心要碎了。

    这会过去的，他提醒自己。只有这样做才是对的事。

    「什麽意思？」戴君儒的嘴角cH0U动，拉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你在指什麽？」

    「今天的拍摄。这个。」潘颖秀对戴君儒手上的叉子打了个手势。「表现得好像我们是情侣一样。」

    情侣这两个字深深扎进他的x口。但是这是必要的；亲口说出这个词，才能让潘颖秀看清楚，他们不是什麽。

    这段时间以来，他都快要认不清现实了。他们的相处模式，使潘颖秀已经快要忘记自己是谁了。他们牵手、拥抱、接吻，还有更多更多的肢T接触，而潘颖秀放任自己沉溺在其中，尽管脑中的声音一直在警告他，这样他会後悔的。

    但他没有听。

    他一次又一次地熄灭那个小小的警示灯，以为这样他就可以再让自己做梦久一点，再享受多享受一点这样的关系。

    直到今天，当他看着戴君儒换上西装，和他一起坐在婚纱的摄影棚里，他差一点点就要信以为真。戴君儒就像是从一个童话里走出来的角sE，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对他伸出援手，在他後来经历的每一个困境中陪伴他。如果这是真的，那会有多好？

    他们身边的泡泡逐渐扩张，将整个摄影棚包裹在其中，再继续扩大，几乎要囊括全世界。

    但是就像所有的泡沫一样，当表面张力达到极限时，它就破了。

    「为什麽突然说这个？」戴君儒说。他把叉子放回桌上，但是没有准确地放进盘子里。叉子连同上头的食物，一起掉落在地上，声音清脆。「颖秀，你是太累了。今天晚上早点睡吧。」

    潘颖秀轻轻摇了摇头。「你知道我在说什麽，对吧？」

    戴君儒的双眼闪烁着光芒，而潘颖秀强迫自己和他对视。

    在拍摄现场，戴君儒看着他的眼神——太多了。潘颖秀不想看懂那里面包含的情绪，但是他要怎麽看不懂？他相信就连摄影师都看懂了，所以她才会来邀请戴君儒加入拍摄。

    潘颖秀不确定自己为什麽要在一旁起哄、鼓吹戴君儒和他搭挡。或许他的潜意识也想要藉着戴君儒的手打醒他。

    你看到这个人有多喜欢你吗？他的大脑嘲弄他。你觉得你给得起他想要的吗？

    不，他给不起。

    他早就知道，光有喜欢和Ai是不够的。他人生中Ai过的人——他的mama、他的学长、张浩祥——他都无法给足他们想要的东西。所以他们一个一个都抛下了他，而他甚至不配得到一个解释。他不够好，永远也不会够。

    而戴君儒太好。

    不论是他当着助理追求梦想的样子、他对他无条件的信任、他对他的照顾和保护，戴君儒都太好了。

    他不想在最後承受戴君儒的离开；如果这是已经注定好的结局，那他宁可从来不要开始。

    潘颖秀已经占据了他太多时间和空间了。

    「可是——」戴君儒的身T靠向他，b近他的脸。「我不懂。我们??我以为我们最近??」

    「是我的错。」潘颖秀试着保持声音平静。「我没有拿捏好分寸。是我??有点得意忘形了。」

    「我们可不可以先不要讨论这个？」戴君儒的手找到他的，握住他的手指。「我们今天先休息就好，明天再说，好吗？」

    潘颖秀低头看着他们在抱枕上接触的双手。他用听的都能听出戴君儒话里的哀求。但是他没有办法再等了。等到明天，他就会失去重提这件事的勇气。

    他再度摇了摇头。「对不起。」

    这三个字像是戳中了戴君儒的某个开关。他的手倏地cH0U开，让潘颖秀的手指一阵发凉。潘颖秀抬起眼，正好看见戴君儒从沙发上站起。他从沙发边走开，绕过茶几，大步往厨房走去。

    潘颖秀咽下一口口水。他站起身，但没有走动。他们之间隔着一张狭窄的早餐吧台，戴君儒背对着他，双手cHa在口袋里，肩膀弓起。

    「君儒。」潘颖秀说。

    他不确定自己为什麽要唤他，或许是因为他宁可戴君儒对他怒吼，指责他的三心二意和误导，也不要他保持沉默。

    经过几秒钟、或是几小时，戴君儒终於缓缓转过身。

    他的面颊涨得通红，可是他说话的声音很轻。

    「是因为张浩祥吗？」

    「什麽？」

    潘颖秀一愣。这件事情跟张浩祥有什麽关系？

    「他还有跟你联络吗？」戴君儒问。

    「没有。」潘颖秀反SX地回答。「君儒??」

    「那他把钱还给你了吗？」

    潘颖秀张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像是得到了某种确认，戴君儒笑了。

    「你到底在做什麽，潘颖秀？」当他再度开口时，他的声音变得沙哑。

    「什麽？」

    「你让每个人都用最糟糕的方式对待你。」戴君儒说。「每个人都可以随便伤害你、糟蹋你，你都照单全收。你弟Ai怎麽跟你要钱，你就怎麽给。张浩祥让你无家可归、身上一毛钱都没有，你都觉得没关系。」

    潘颖秀的牙齿咬紧了。

    戴君儒说的话潜入他心中的一道裂缝里，而有一些沉积已久的东西松动了。潘颖秀只想把耳朵摀住。戴君儒的话，他一句也不想听；但他的手垂在身侧，动弹不得。

    「但是我对你好，你就拼命拒绝。」戴君儒继续说。「为什麽？」

    为什麽？

    这个问题，要他回答什麽呢？

    潘颖秀闭上眼。戴君儒的问题翻动着他心底逐渐动摇的某些事物。那些他试着压抑，用一层又一层的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