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请他接个电话 (第2/2页)

了一阵子，等待自己的心跳稍微平缓下来。

    一路上，戴君儒不断检查後照镜，或是注意在自己两侧停下来的机车和汽车。只要有人停得离他太近，他的心脏就会重重一跳。他的肌r0U紧绷不已，随时准备做出反应。但是他到底该有什麽反应？

    回到公寓附近时，戴君儒刻意绕了远路，把车停在离他家走路十分钟以上的地方。他把自己藏进下班後觅食的人群之间，手提安全帽，从他平常不会走的巷子回家。

    他确保自己把公寓大门的三道锁都完整锁上，连链条也扣上了。

    他躺倒在沙发上，用双手摀住脸，对天花板的方向发出「啊」的一声闷吼。

    大二时，他与那个学弟男友分手前，对方的前任说要找他「谈谈」。当时，戴君儒也是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与紧张，肾上腺素的爆发，令他躺也不是、坐也不是。

    但是那时候他们讲好了一个时间和地点。所以戴君儒可以找朋友陪他壮胆，他不用一个人面对。

    这次，这两个人要找的不是他，而是潘颖秀。他和潘颖秀在明处，那些人则在暗处。他们的资讯不对等，那些人知道他们的名字，戴君儒却不知道他们是谁。

    潘颖秀没有他可以依赖的朋友——或许就只有戴君儒。但潘颖秀整个下午都没有回应他的讯息。

    现在潘颖秀安全吗？

    这个念头使戴君儒瞬间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潘颖秀说他弟弟进了医院，但现在戴君儒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潘颖秀的弟弟一次又一次和他借钱，是不是因为他在外面惹上了不该惹的人？现在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一则则社会新闻闪过戴君儒的脑海——年轻的学生欠下巨额信贷，而现在他们请人来讨债了。

    不论这些人具T的身份是什麽，弟弟住院这件事，会不会是他们设下的圈套？

    「靠。」

    就算潘颖秀会因此而讨厌他，他也必须要这麽做。

    戴君儒掏出手机，找出潘颖秀的名字，按下语音通话的按钮。

    第一次的铃响，过了将近一分钟都无人接听。他把通话切断，又拨了一次。

    g。潘颖秀为什麽不接电话？

    每一次无人接听的那几十秒，戴君儒脑中就出现了更多无法抹去的恐怖画面。如果潘颖秀已经被那些人带走了，他们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什麽？钱吗？

    但是潘颖秀没有钱。那他们会对他做什麽？

    当通话提示音终於被切断，出现了人声时，戴君儒已经觉得心脏快要炸开了。

    「喂？」

    潘颖秀的声音轻轻地从电话另一端传来。

    戴君儒的眼眶一热，眼泪差点夺眶而出。他咬着嘴唇，深x1一口气。

    「颖秀。」

    他没有办法阻止自己对着手机吐气，他的气息颤抖不已。他从没想过，听见潘颖秀的嗓音，会瞬间挪去他心头的重担。

    「怎麽了？」

    「没事。我只是??」戴君儒对自己摇摇头。「你还好吗？你弟弟的状况怎麽样？」

    「还在加护病房。」潘颖秀的背景中有许多人的说话声，还有许多杯盘碰撞的声响。「但是医生让我们进去看了他。说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所以弟弟住院是真的。戴君儒咽了一口口水。

    「今天下午，是医院通知你的吗？」他问。

    「是我哥。」潘颖秀回答。他顿了顿，当他再度开口时，他的声音有点小心翼翼。「君儒，怎麽了？」

    「没什麽。等你回来再说吧。」尽管他的大脑尖声叫，要戴君儒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他，但戴君儒y是把这GU冲动压了下去。现在潘颖秀有够多事要担心了。他不需要再外加另一条。「医生有?你弟怎麽了吗？」

    潘颖秀那一端传来一阵摩擦声响，接着潘颖秀的声音模糊地说了一句什麽。

    随後，潘颖秀再度回到话筒边，这次他的音量正常许多。「我跟我哥在附近的卖场美食街。医院要我们再等等。」他吐出一口气。「医生说，我弟他应该是喝酒配了毒品，导致的什麽并发症造成横纹肌溶解，所以急X肾衰竭。」

    「啊？」

    戴君儒不禁咋舌。

    其实从他和潘颖秀要钱的方式来看，戴君儒似乎也不感到意外。到後面这一个多月，戴君儒已经不知道潘颖秀给了他多少。他怀疑潘颖秀领到的助理薪水和模特儿的工资，可能根本就没有留下多少。

    戴君儒并不赞成他这样给钱，但是潘颖秀坚持。

    「他们说他送到急诊的时候，已经休克了。如果再晚几小时来，他可能就??」潘颖秀低笑了一声。「我应该要感谢他的朋友还算有点良心，至少没有把他留在那里等Si。」

    「靠。」戴君儒向後靠在椅背上。「有救回来就好。」

    「至少现在是吧。」潘颖秀说。「现在就是要等等看，看他的肾功能会不会恢复正常??」

    「辛苦了。如果我有陪你去就好了。」

    戴君儒只能想像现在潘颖秀的心灵有多麽易碎。他好想把他抱进怀里，就算他不能帮上潘颖秀任何忙，他至少可以给他陪伴，给他需要的肢T接触。

    戴君儒怀疑，现在，这或许也是他自己需要的。他想像潘颖秀的脸颊靠在他肩上，洗发JiNg与潘颖秀独特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充斥他的鼻腔。

    他好想他。他们才保持距离几天而已？有一个星期了吗？但他已经想他了。

    「我很快就会回去了。」潘颖秀柔声回答。

    「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去高铁站接你。」

    潘颖秀在电话的另一端明显地一愣。「嗯？可是我不确定我什麽时候才要走??要看我弟的状况。」

    「没关系。」戴君儒坚持。「等你买好高铁票的时候，就告诉我时间。」

    他不敢让潘颖秀一个人从高铁站搭捷运回家。他必须亲眼看见潘颖秀从高铁车站走出来，在他的陪伴下回到公寓里。

    等到那时候，只有到那时候，他才要告诉他有人来找他的事。

    这件事他不会让潘颖秀一个人面对。就算在那之後，潘颖秀无法承受戴君儒对他所做的一切，他要搬走、从此再也不和他联络，那戴君儒也只会让他走。但是现在，他要确保他的安全。

    潘颖秀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段时间，然後轻轻地说了一声「好」。

    在他们结束通话时，戴君儒几乎就要脱口说出想他了。但这几个字，就像其他的话一样，成为梗在喉头的另一句话。

    戴君儒怀疑，自己快要被这些字句给噎S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