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去卖 (第1/1页)

    街头摆摊这件事，我们都没有经验，我问了一下语言班同学，发现没有人有经验值，但都出乎意料的跃跃yu试，结果出摊第一天，客人数为零，工作人员五名：童浩替我收钱、彩子替童浩递水、荷西看着童浩PGU发花痴、Andy看着彩子发花痴，我这个主力人员，则看着空空如也的钱罐发愁。

    我们在观光客最多的艾非尔铁塔前等了一下午，只有几个被我们这摊阵仗吓到的人经过时稍微侧目一下，但一个客人都没有，荷西到四周溜躂一圈回来，宣布我的定价太贵了。

    一百欧元一张肖像画太贵吗？我m0m0鼻子，都不敢提画廊以前卖我作品，都是十几万美元起跳，还有一堆藏家排队要??

    童浩当机立断涂掉一百，直接拦腰砍成五十。

    等了好一会，还是没客人上门，换Andy和彩子去市调，回来说我必须放几张样本，让客人参考风格，我皱起眉头，街头那种夸张的Q版风格我可不会画，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童浩只好强迫彩子坐下来当模特儿，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动手画起来，彩子的五官挺立T的，其实不难画，只是习惯了美颜的日本JiNg致nV孩，对我的写实风格不太满意，直说我把她画老了，於是换荷西上场，这次我换了个唯美风格，彩子对这也有意见。

    「荷西哪有这麽帅？」这根本是情敌碰面分外眼红。

    荷西倒是喜孜孜的跟我要那张画。

    下面是Andy，这位香港男孩留了把X格的小胡子，穿着风衣，整T风格很有型，我於是画了个远景，把巴黎名胜古迹都融合到一个画面去衬托他，他看了後还挺满意的，但童浩却有意见：「你是在画广告看板，还是肖像画，一点都不现实？」

    Andy本来就对童浩有心结，见缝cHa针说：「那换你画画看啊！」

    这就是我目前面对的情况：一脸不爽的童浩，不自在的坐在我面前，我每次扫过去一眼，他眉头就皱得更紧一点，Ga0得我怀疑过往的美术训练，渐渐的，坐在我眼前的童浩，是一开始的不耐烦，後来的的不在乎、偶而的玩世不恭，我脚受伤後，他的关心与耐X，与那GU子始终藏不住的幼稚和顽强??

    画还没完成，我突然领悟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对这个人失去防备，他的烦恼似乎也成为我的。

    我停下手的动作。

    「怎麽了？」

    我看着他，要怎麽跟他解释我突然感觉到的莫名慌乱？来巴黎不就是想和这个世界切断关联吗？我这是怎麽了？

    「画完了？」他怀疑的问：「你刚刚画每个人都花差不多一个小时，为什麽我的就这麽快？」

    说着，他离开座椅凑过来想看成品，我赶紧盖上画纸，宣布：「不画了，我累了。」

    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什麽事，听到我不想画了，开心终於可以休息，纷纷吆喝去喝一杯。

    童浩皱着眉头，却没多说什麽，帮我收拾画具，跟着大家到附近的咖啡喝午後的啤酒。

    第二天，我们没告知同学们，转移到庞毕度中心前，童浩把我昨晚回家认真绘制的好莱坞明星肖像挂起来，标价单人20欧，双人30欧，终於有几个生意上门，我谨遵他的教训：一分钱一分货，每个人不准画超过二十分钟——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劳力在他眼里是这样的：每分钟一欧。

    为了求快，我拿出刷子，先写意的刷上几笔身形轮廓线，再用工笔填入五官神情，最後用喷漆，喷上童浩不知上哪买来的巴黎着名景点雕花，轻松Ga0定。

    或许是与众不同的风格，今天我们总算赚了两百五十欧元。

    开心之余，做了下数学，每天都能赚两百五十的话，还是得八十天才能凑齐两万块啊！但距离付款期限却只剩二十几天。

    拿着今日所得在附近火锅店吃饭的童浩，面对美食依然愁眉苦脸：「这根本不够啊。」

    我欢快的涮羊r0U，不在意的说：「跟你妈要吧。」

    他已经懒得多说，只是瞟我一眼。

    「你那同学，呃，叫荷西的？」

    「嗯哼。」

    「说他在一个经纪公司打工，那家伙擅作主张偷拍了几张我的照片，传给主管看，然後呢??」

    他有点犹豫，看起来简直是破天荒的难为情了，我不禁停下筷子，认真听他说话。

    「好像最近有个小品牌的秀场在找模特儿，他主管是认为我满适合的。」

    我上下扫描一下眼前这人，说起来，我平常还真没仔细观察过这位室友，因为T脂过低的关系，不论是五官或身材线条都偏刚y，这种人乍看之下算不上好看，甚至有点难以亲近，但看久了，倒是挺有特殊的??味道？

    「模特儿可以戴鼻环？」

    他皱皱鼻头：「这可以拆。」

    我b向他挑染得乱无章法，而且明显过长的头发：「这头鸟窝也行？」

    他忿忿地拨开我的手：「人家有专门的照型师好吗？」

    既然如此，我耸耸肩，不再出主意，毕竟欠债的人是他，怎麽还债也是他说了算。

    「那什麽，我只是觉得我们没必要沦落到??需要卖r0U。」

    我一口汤都快喷出来，赶忙纠正他的态度：「走秀怎麽能说是卖r0U呢？」

    「那万一有贵妇看上我，要带我出场怎麽办？」

    我鄙夷的啐道：「你确定自己有那麽大魅力？」

    「我taMadE超有魅力好吗？」

    「那就出场啊，反正你也没有选择，不是讨好你妈，就是讨好贵妇。」

    他抢走我筷子刚夹起的羊r0U，一口吞掉：「我没那麽贱好吗？」

    一连好几个「好吗？」，我都不知道该怎麽跟这位G0u通了，耸耸肩：「反正欠债的是你，又不是我。」

    大概是不满我的缺乏「团队JiNg神」，他狠起来狂点一轮菜，结帐时总共吃了一百五十欧元八十分钱，超过我今日所得的一半。

    後来，他再没缠着我出门摆摊，我乐得重获自由，跑了一趟向往许久的佛罗l斯，在乌菲兹美术馆、学院美术馆、梅第奇g0ng殿和眼花撩乱的教堂流连忘返，直到T会什麽叫司汤达症候群，看到艺术品就犯恶心，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回离开，在春季班开学前一天返回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