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葬在青春的墓里(8)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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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岑到我班上，给了我毕业公演的门票。

    「这麽快？」我记得还不到时候。

    「毕竟有些人没有要继续钻研舞蹈，赶快办了才能好好念书。」

    我看着她。「思岑，这次你有站中间吗？」

    她笑笑着说：「会，因为是毕业公演，我们决定让每个人都有站中间的机会。」说着说着，她垮下肩。「这只是名义上的，虽然大家都有轮流的机会，但实际上老师还是有指定人选，我们能自由更动的部份很少，真正的中心还是怡甯。」

    「思岑，你真的不跳舞了吗？」我最後一次问她。

    她露出了微妙的表情。「……悦涵，怡甯和我说，其实她本来没想继续跳舞了，她虽然喜欢跳舞，但没有把这当毕生事业的决心，只是她後来发现原来跳舞对我们其他人的意义有多重大，才觉得自己的心态太半吊子，决定要好好跳舞，跳出不辜负我们的舞蹈……」

    思岑说到这里，有些哽咽。

    「你知道吗？怡甯是因为我之前那些事的关系才决定要继续跳舞的，是我给了她继续跳舞的决心……我该怎麽想？我不想老是在她後头，我受够了。已经三年了，我可以走了吧？说我是逃避也好，可是我真的不想再看着她的背影了……」

    我抱住思岑，她靠着我，轻轻啜泣。

    她给了我两张票，但我没找哲生，自己去看了毕业公演。

    虽然每个人轮流站在中心，但果然还是思岑最耀眼。我也好好看了谢怡甯的演出，她的技巧不是最好，但反而很有发挥的弹X，让人有惊奇感。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谢怡甯其实也有优点。

    结束的时候，台上的人哭成一片，或许是因为这对某些人来说就是最後了。

    我像往常那样献花给思岑，但这次我买了鲜花，花了我几个午餐的餐费。

    「思岑，那些过去就把它葬了吧，再开始就好了。」交给她的时候，我这样说。

    「好。」思岑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但笑得很漂亮。

    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好好听过思岑的真心话，只是自以为是的帮她应援。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真正和舞台上的思岑心灵相通。

    之後，我在学校遇过几次小金鱼，我看她跟在一群nV生後面，手上大包小包，前面的人两两一对，没有她cHa入的缝隙。

    小金鱼做事不够机灵，常掉东西，那些人大多时候不会回头，小金鱼收拾好後才赶着脚程追上她们；或是听到声音回头，念几句「怎麽那麽笨手笨脚」。

    有时候，有个nV生会过来帮她，小金鱼不怎麽说话，连道谢也不会，但那个nV生并不会因为这样，下次就不帮她了。

    不知道小金鱼还会不会一个人吃饭，不过她就算没了苏方启，好像也过得还不错的样子。

    老师讲的课还是一样无聊，偶尔会听他们说，在我们过得浑浑噩噩的时候，别班哪个资优生已经决定要考公务员，现在就在准备了。原是想训我们，却得到一片嘘声。

    讨论志愿的同学越来越多，有些人口中的目标，和他们刚入学的时候侃侃而谈的梦想根本不一样。每当这个时候，我就觉得班上多了好几口棺材，高三的我们一个个躺了进去，却又以另一种形式走了出来。

    那些懊悔的、不甘心的、不堪回首的、想改变的事，全都被葬在名为青春的那口棺材里了。

    在那之中，一定也有某部份的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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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在外多闲晃，我一放学就回家了。

    我在客厅看电视，没一会儿，mama和郑叔叔一起来了，又一块儿到厨房去忙。听说郑叔叔还蛮会做菜的，mama从他那偷学了不少厨艺，难怪有一阵子餐桌上的菜sE多了很多以前没看过的。

    开饭时，我们三个围着餐桌，虽然偶尔有谈话的声音，但大部分是沉默和咀嚼声。

    「悦涵，你吃吃看这个吧？看看合不合你胃口。」郑叔叔把煎鱼夹进我的碗里，这似乎是他今晚的得意之作。mama全程都用紧张的视线看着我们。

    这条鱼是煎得漂亮，但──

    「我不喜欢吃鱼。」我把鱼夹回郑叔叔的碗里。「你帮我吃的话，我就准你今天住下来。」

    「悦涵！」mama低声喊，要不是郑叔叔在场，她早就骂出声了吧。

    我不慌不忙的补了句：「我喜欢吃牛r0U，你下次煎牛排的话，我就吃。」

    「好！我下次煮、下次煮！」和mama不高兴的脸呈现对b，郑叔叔看起来蛮开心的。他们小声交换了几句话，似乎是mama要他不要太骄纵我，而他说：「小孩子嘛！没关系啦！」

    结束这一餐後，我打电话给哲生，向他报备了在餐桌上的事。因为攸关升学，他爸妈这阵子好像很常待在家里，他常说再这样下去，他都要看烦他们两个了，被我笑说要接受改变。

    「结果郑叔叔有住下来吗？」

    「没有，他回去了。」

    「那他还帮你吃鱼，真是亏了。」

    「反正他还会再来很多次，没差吧！」

    因为哲生爸妈常常在家的缘故，我已经好久没有当面和他说话了。

    「去Si。」

    「怎麽突然？」哲生语带纳闷。

    我理直气壮的说：「那麽久没见nV朋友了，你不会愧疚吗？」

    「那我明天去你学校找你？」

    「不用了，我去你家吧！」

    「我妈在喔？」

    「没关系。」

    「喔──」哲生发出了长长的感叹词，要是他现在就在我旁边，我早就一拳揍过去了。「我们悦涵不一样了啊。」

    「去Si。」我说。

    哲生笑了，反正他知道，这是我对他表达喜欢的一种方式。

    电话一时没了声音。

    「哲生，还在吗？」

    「在啊。你要睡了？」

    「嗯……」我翻了个身。「可以不要挂电话吗？和我说话。」

    「好。」

    「哲生，我其实还是有点害怕，如果mama真的和郑叔叔结婚了，我们家会变得怎样，可是我已经决定，要把害怕改变的心情关进棺材里了……」

    「嗯。」

    我挥霍着哲生的温柔，听着他的应答声，沉入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