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二次被监（下） (第1/1页)

    本该要和程羽好好谈的，怎麽会变成这般相顾无言的局面，也是因为刚叫完她的名字没几秒，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在这个时刻来电的人就是mama，让我们即使想深谈，却也只能暂时忍下早该出口的话语。

    知道mama在一楼的大厅准备搭电梯上楼，程羽还待在门口附近不敢乱动，两手抓着上衣衣摆似乎很害怕接下来的发展。

    我也大概猜得出来她为什麽会这样想，因为这次也不像上次一样能随便找个理由敷衍过去，都闹进了医院，现在吊着点滴，更别提我整个人还病恹恹的。

    尽管我还找不到该如何面对，可点滴Ye凉凉的感觉慢慢渗透进我的手中，彷佛是在提醒我，时间可不会等人。

    「你……有跟我妈说了什麽吗？」

    看见她微微地摇摇头，黯淡的眼神落在地面上，我想程羽如今也是疲惫不堪，还没找到一个周全的解释吧？

    隐约听到外面有道急促的脚步声逐渐接近，我和程羽不约而同对上了目光，虽然我没有把握能否蒙混过去，但我也只能y着头皮去撒谎。

    用力撑起身T，想要营造出一个我稍微恢复的模样，但我却没想到一个没注意我居然扯到了点滴管，不只是因为动到点滴软针而造成手背出现血珠，手肘还压到管子，让点滴管脱落。

    就在我愣住，程羽也呆住的时候，紧接着病房的门被人用力拉开，我跟程羽不由自主地看向来人。

    「啊、mama」

    点滴瓶的YeT不断往下落去，还有浅浅的痛感刺激着我的思考，程羽跟mama着急着走了过来，一人各站在我的两侧，我也懒得去想像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事情，只是闭着眼睛按下了护士铃，试图逃避等等的追问──

    之後护理师小跑步进来，尽管她说不要紧张，但是却没安慰到我身旁的两人，我也没资格说些什麽，毕竟我就是那个罪魁祸首，到最後我也只是沉默地等着护理师回来。

    「肖小姐，如果你想起身的话，请人来帮忙就好，太逞强不好哦」

    护理师的声音很温柔，也没有责备我的意思，然而我却是感到非常地不好意思，造成她的麻烦，还让她为我多费心了。

    可正是因为我的粗心，才能让我暂且逃脱困境，若是刚才直接被mama问起，我想我也找不到任何藉口。

    一切又回复原样，护理师也出病房後，我才深x1一口气，对着mama说着：「都是我的不好」

    从小我不是没有说过谎，我只希望这次不会被拆穿，程羽也会配合我圆谎──

    「我昨天吃了掉在地上的食物，吃完後还不听程羽的劝，洗完澡没吹头发就躺在沙发上睡着，所以才会肠胃炎跟发高烧……」

    露出痛定思痛的表情，跟我形成对b的是程羽微微睁大眼睛，彷佛很意外我会袒护她。

    我不知道自己是出自理解还是同情，又或是单纯想要保护她，如今我只能暂缓深究，先解决mama这边。

    「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再乱捡东西吃了」

    「你这孩子真的是……都不知道我早上接到小羽的电话有多着急，说你进了病院，还像个小朋友一样要人家照顾你，之後要好好向小羽道歉，听到了没！」

    被mama教训，正是我所期望的，然而我忽然有点尴尬，因为程羽就在旁边，还被当成小孩子念了几句，就算是我故意说谎，程羽也心知肚明，但我还是觉得不太自在。

    「好」

    「我回家熬粥，等等在过来看你」或许是我见到我乖乖认错，mama就也没有继续追问病情，而是转头看向憔悴的程羽。「之後我让小乐的爸过来，小羽要不要先回家休息」

    「没关系……我还可以再待一下」

    望着mamayu言又止，但是她也没有劝说程羽，只是无言看了我一眼，似乎是要我安分一点，不要再给程羽添麻烦了。

    目送着mama出病房门，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远离，我才敢松一口气，放任整个身T依靠在枕头上。

    我是如此放松，然而程羽像个僵y的木头人一样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麽，位於身侧的两手还不安地握紧。

    我晓得她在畏惧些什麽，程羽怕的从来不是我们的家长，而是我对她的看法。

    不晓得mama是太习惯我漫不经心的表现，还是太信任程羽，也或许是mama早就发觉了什麽，所以没有问护理师我的病情，只是顾及我们没有追问下去。

    面对只剩下我俩的病房，只剩下我跟她的呼x1声将气氛冻结，令人打不破沉默，直到有个想法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我才轻轻叫着她的名字。

    「程羽」

    抬头仰视着她，程羽的眼中出现微微血丝，平时总是上扬的双眉现在则是无力地下垂。

    「你知道……听说如果人自杀了，那她的灵魂会一直在原处不停地重复做同一件事，直到原本的yAn寿尽了，才能进入轮回──」

    我的话还来不及说完，程羽就已经紧紧抓住我的右手，尽管我没有力气挣脱，但我也能感觉得出她正在颤抖。

    望着她一句话不说，沉默地与程羽僵持现状，到了最後是她先开口打破双方无言的气氛。

    「……你想要做什麽？」

    听着程羽低哑又脆弱的问话，我也不晓得为什麽我会挑在这个时间点说这些没头没尾的东西，明明眼中都是程羽慌张的脸sE，但我的思绪却没有停止。

    不理会她语中的恐惧，也没有避开不吉利的词汇，迳自把话说完。

    「如果杀人了，势必会被打入地狱，尝遍各种残忍的刑罚。被杀的那个人可能在世间游荡，也有可能投胎转世，或是在几世之後拿着黑令旗找凶手报仇」

    「……肖乐」

    甚至我能看到程羽的眼眶泛泪，却还是偏执地握住我的手腕不放，纵使是有点痛，却也能看出这些话的成效。

    「就算到了Y间或是下一世，你确定能找得到我、认得出我吗？」

    一开始被程羽监禁在她家时，我并不打算说得这麽清楚，只想用自杀这两字稍微恐吓她而已。

    可是等到我醒来，发现程羽不在我身旁时，我才发觉自己下意识开始焦躁，隐隐有超越前几天把水瓶丢出的迹象。

    虽然我的心意还摇摆不定，但我想要程羽待在我的身旁，这是一件不争的事实。

    在乎这个字眼没办法完全表达我的想法的万分之一，我喜欢和程羽斗智斗力的过程，然而每次我都必须损耗身T，每隔不久就像大病初癒一样，孱弱到需要休养好几日才行。

    寸步不离照顾我，或许这就是程羽所希望的，不过这却也是我最想避免的结果，每次都虚弱到必须想理由才能把所有人搪塞过去，就算全都被我骗了过去，没有起一点疑心，但我也累了，不想再找任何藉口，懒得再动脑筋圆谎。

    「……不要、我不要这样」

    把现实生活当成观察箱不是个太坏的游戏，然而如果玩过头却又是另一回事。

    像是如今一般，程羽分明正对着我，但她的眼里却没有我的存在，眼中的癫狂蒙蔽了她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