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第1/2页)

    傍晚时回到铜页心教区，礼心依然是先到办公室仔仔细细地将事件进展记录在册，包括“某异教徒自愿提供协助推进事宜”。

    这花了他一点时间。

    心教至今仍钟情于纸笔记录，那台同他手机型号一样老旧的电脑至今只使用过最基础的搜索功能。差不多半个小时后才拎起购物纸袋，回到自己的住处。

    清洁完毕，在打开袋子之前，他先是端详那个知名连锁时装店的品牌logo好一会儿，才把里面的衣物掏出来铺开。

    一件白色T恤，一条浅灰棉麻长裤，在异教徒眼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随处可见的夏季衣物，却是他近几年拥有的第一套俗世衣衫。

    “你为什么会对我感兴趣？”礼心直勾勾地看着阿织，他发现什么了吗？

    “因为让我有灵感。”阿织立刻回答，“我的灵感已经枯竭很久了，上一次还是在两年前！这对手作布偶大师来说是致命的！”

    “胡说八道。”

    这四个字让表情从来都是笑嘻嘻的阿织有点生气，“这么严重的事对你来说是胡说八道吗？”

    礼心愣了一下，目光不禁游移开。

    “抱歉……但我能提供的灵感并不会让你的销售数量有0的突破。”

    “你们心教的人真的很会戳人痛处啊。”阿织皱着眉头嘟囔，然后贴近一步用手臂搭上礼心的肩膀，“从现在开始，我要为你制造‘苦难’了。走吧～”

    礼心被他的体重压得身体一歪，但脚步却没动，强调道：“我并不是惧怕了你的威胁。”

    他听见阿织轻声一笑：“你知道，你要‘证道’。那我们就互相在对方身上验证各自的真理吧！”

    “各自的真理”——礼心瞬间茅塞顿开。

    他突然便明白了，原来此前所有的迷茫与自我怀疑都是在等待着这一刻——这是神明为他准备的考验，是主降临之前的长夜。

    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他近乎愉快地接下了这个挑战。

    他有绝对的信心会赢，他会借此证明给神明和那个异教徒看，自己的信仰只会更加坚定，没有缝隙，再无动摇。

    礼心为自己所有行为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简单定下寻人计划之后，阿织将他带进购物中心，以自己的审美从衣架上摘下一堆衣裤塞进他怀里：“穿着‘法礼者’长袍她可不会见你的。”

    礼心原封不动地将那些花里胡哨的布料塞回去，自己走向与之完全相反的色系。

    “要看好码数哦。”阿织的声音追在他身后。

    礼心瞪了他一眼，是真当他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吗？

    阿织跟在他身后，一边把衣服选择性地放回去，一边同他一起进试衣间，自己身上套完了便开始呼唤：“心心！心心！”

    礼心把帘子拉开一角：“我说了别用叠字叫我！”

    “适合我吗？好看吗？”阿织向他展示身上的彩色T恤。

    “谁管你。我不是来跟你一起购物的！”说完扯上帘子再也不理睬他。

    阿织试完了所有，却见礼心仍未出来，继续呼叫：“心——礼心，要帮忙吗？”无人回应，阿织便不管不顾地拉开礼心的试衣间。

    他看到雪层覆盖的高山下，从裂开的地缝里流出岩浆。guntang热烈，在冰雪中寂静呐喊。

    礼心被突然钻进来的阿织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出去！”他不是没听见，只是单纯地不想理他。

    身上的长袍正脱到一半，刚好露出整个脊背。

    怪只怪法礼者的衣服扣子太多又繁琐，穿脱实在很不方便。

    阿织把帘子扣好，人却并没打算出去，扣着礼心的肩膀看他脊背。礼心挣扎，他干脆把他抱在怀里顺手抓住手腕。

    礼心恼怒不已，实在没想到对方会有这么荒唐的行为，而阿织的力气比他想象中大得多，锁住他动弹不得。碍于场合和礼数又无法大喊大叫，只好压低了声音怒吼：“你是想死吗！”

    阿织坐在换衣凳上，轻声说：“让我听听看。”

    礼心感觉到他的脸颊和耳朵贴在自己脊背上——那颗纽扣耳钉碰到了伤口，引起一点点疼。“你要听什么？！”

    阿织说“嘘”，呼出的气息拂过鞭痕，让礼心忍不住微微发颤。

    他确实不敢说话了，他怕自己的声音里会掺入这种颤抖。

    一时之间，狭小的更衣室里只能听见呼吸声。礼心被迫以一种从未有过的亲密姿态坐在一个男人的腿上，一位同性的怀抱里，让他从来不愿面对的那一面又从意识深处被翻找出来。

    他曾亲眼看到过男与女亲热的场景，在一个本不该看到的时刻，也在一个本不该发生的地方。

    他们热烈放纵，全情投入，全然不知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哪怕礼心躲起来捂住耳朵，也还是能听到喘息与rou体碰撞的声音。

    这是礼心第一次见到如此直观的画面，直到他们离去许久，他都未能从中脱离。

    目击性爱的冲击对彼时的他来说确实不小，然而更让他惊恐的却并非这点。

    礼心勃起了。

    幻想的对象不是那位娇俏性感的女性，而是压在她身上，让她发出这种声音的，渴望自己也能被这样对待的那位男性。

    他是比沉溺情欲的男女更加不可原谅的，连繁衍行为都无法产生的，天生的“叛教者”。

    “我听见你的心声了。”阿织说。

    “……！”

    仿佛被他看穿，礼心一动也不敢动。脊背上传来微凉的吹气，接着阿织从他肩膀上露出脸来，气息近在耳边：“我一定会如你所愿，心心。”

    什么“如你所愿”？礼心的愿望是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只是怔怔地回望着阿织，听他强调：“一定。”

    呆滞了一会儿才发现阿织已经把自己放开了，礼心“蹭”地跳起来从腰带上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