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玛利亚 (第1/2页)

    神啊，如果真的有地狱，应当就是这般风景吧……

    浮空堡垒切断了一切和地面的联系，这是仁智羽王下达的命令，但是他也说了，很快地面上的混乱就会传达到天上来，到时候羽族也不得不加入这场愚蠢的战争中。

    羽王说：“你们可以选择留在浮空堡垒，直到战争结束。或者你们选择回到地面，自愿或被迫地加入到战乱之中。”

    布斯葛苏这次没有替拜蒙做出选择，他抱着胳膊站在后面，拜蒙回头看了看他，往羽王那里跨前一步。

    “我选择回到地面，寻找苜库族的时候，帮助我的朋友们远离战火。”

    这可以说是拜蒙有史以来做出的最大的一个选择，他紧张地握紧拳头，布斯葛苏说过每个选择都是一条没法回头的路，只有走到底才能明白自己有没有选错。

    羽王也预料到了他的回答，竖着几根翎毛的脑袋晃了晃，再次将一根泛着光芒的白色羽毛吹到他们面前。

    “使用方法和六年前那根一样，去吧，去追逐你们的命运。”这也是实现预言的一种方式。羽王收拢了翅膀，将拜蒙两人包裹在羽翼之中，拜蒙眼睛一花，再次聚焦的时候发现他与布斯葛苏已经到达了地面上，看建筑风格应该是希望大陆首都英格纳。

    布斯葛苏也很惊讶，喃喃道：“这就是活过千年的羽王的实力么，直接把我们从浮空堡垒传送到了地面上……”

    拜蒙下意识地把自己和羽王对比，得出了自己还需要努力的想法。

    但是现在好像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拜蒙环顾四周，向布斯葛苏走近了两步，用身体把他挡在靠墙的一边。

    这是人类特有的保护弱者的举动。布斯葛苏在心里笑了一下，也没有拒绝这份好意，转而跟着打量起周围环境。

    他们并不知道羽王把他们丢在了英格纳哪条街上，但是就他们所知，作为首都的英格纳哪里人都很多，而这条街太安静了，安静到他们甚至怀疑自己认错了地方。

    布斯葛苏向街尾走去，找到了插在路边的路牌。

    “香百合街。”他念出了路牌上的文字，确认道：“这里的确是英格纳，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

    拜蒙在他身后戒备着，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鼻尖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老师，你听。”他忽然侧过头仔细聆听，布斯葛苏的听觉比他灵敏，在他出声提醒前就已经听到了风中传来的哭叫声。

    布斯葛苏努力辨别那声音，然后复述道：“……恶魔、红裙子……红裙子的恶魔?”

    说完两人都是一怔，同时想起了米迦勒的镜子上倒映出的红裙女人，他们对视一眼，连忙向传来哭喊声的地方跑去。

    这里曾经应该很热闹，一条街上都是各色小吃店，散发出的饭菜香味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让人忍不住想要呕吐的欲望。

    红裙女人在街上慢慢走着，从背影看来她窈窕而充满风情，只要看到了她的脸，你就会忘记一切。

    倒下，鲜血四处流淌，挖出了四个空洞的脸上，血rou窟窿仿佛还在笑一般。

    布斯葛苏和拜蒙赶到时看见的便是这样的地狱景象。

    一地的尸体，五官都被不知名的力量剜除，整张脸上只有四个窟窿仿佛在对着他们大笑一般，而那个红裙女人还在往前走，看她的路线似乎是想要直达王城。

    “教团里的人不出来阻止她吗?”拜蒙颤抖着嘴唇问道，布斯葛苏脸色也很不好看。

    “神谕教团算计好了，先是挑动战争分散了教团战力，现在英格纳能够调过来对付她的人现在都在地上躺着呢。”

    拜蒙往地上看去，果然看到了许多被血染红的龙胆花。

    他说：“老师，我们就在这里看着么?”

    布斯葛苏放下了手提箱，从里面取出了一支蛇缠魔杖，说：“当然不，上吧拜蒙，我们总要对上黑夜的。”

    红裙女人的事情已经在短短两小时内传达到了王城和教廷，王城第一时间派下军队撤离女人路线上的所有平民，教廷召集了能够调动的所有魔法师去对付她，但是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

    所有直视了女人正面的人都会被不知名的力量剜去五官，教皇的胡须颤了颤，长长吐出口气，说：“那就是直视黑夜的代价。”

    一名腰上佩戴着鸢尾花造型的长剑的金发青年弯下腰，对教皇说：“请容许我去对付她。”

    教皇摇摇头，说：“你是我们最后的一道防线，就算教团沦陷了，也需要你来保护这座教廷地下的那样东西。”

    青年不卑不亢地说：“如果我现在无法胜过她，那么等她来到教廷，我也无法从她手中保护那件事物。”

    教皇的胡须动了动，似乎被他的话说服，但还是有些老人的顽固，说：“那只是黑夜的预备rou身之一，镜中的玛利亚。只有进入到玛利亚存在的镜中世界里才能打败她，我的确可以送你进入镜中世界，可是在你和镜中的她打斗的时候，现实中的她已经到王城了。更别说镜中世界诡谲莫名，以前我们进入的魔法师没有一个能回来。”

    青年直起身子，金色的双眼宛如最热的暑天中的阳光，紧紧盯着神座上的教皇，说：“我想试试，就算是为了您。”

    教皇见他心意已决，长长地叹了口气，随手从神座旁边的空气里拉出了一面全身镜，对他说：“我会尽量为你拖延时间，你要记住，在镜子里越久，越容易迷失。希望你能成为第一个从镜子里走出来的人。”

    说完他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在镜面上画出了一串长了眼睛的肠子图案，青年神情庄重地走上前去，握住腰上的鸢尾花长剑跨进了镜中世界。

    见青年进入，教皇便把那面镜子推回了空气里，拿起放在一边的金球和金手杖走下了神座，高声道：“我将在此为你们祈福，我无畏的战士们啊，去抵抗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