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准备完结 (第2/3页)

 他们就像是两头撕咬的野兽，谁都不好过。

    谁都是伤痕累累，鲜血淋漓。

    过去了那么多年，两人再同行，彼此之间都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们两都一样，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也没有亲近之人……

    于这天地之间，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此仇一报，那颗枯死的心会彻底归于沉寂，再无波澜。

    “小默，我等了你十四年了。”

    方未涯突然一拉缰绳，停下马来，回首冲他一笑。

    那抹笑意在耀眼的阳光下有些刺眼。

    过往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这么多年来，他可以什么都不记得，却唯独不能忘记这个人，还有当初所经历的一切。

    幼时的记忆仍旧清晰，历历在目。

    不管是无法抑制的惊艳和喜悦也好，还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惊骇和愤怒也罢。

    如今回想起来，心脏仍然会急促的跳动。

    他手按在胸口，额头上已经有了汗珠浮现，脸色铁青，呼吸都变得絮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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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未涯不为所动，只重新拉动了缰绳，脸上淡漠一笑。

    “前面还有路要赶呢，还没到地方。”

    此处离凌家老宅还有一段路，多年前发生灭门惨案后，那处就成了凶宅，经常闹鬼，有路过的更夫想要歇一下脚，却是看到里面有鬼魂飘过，手上的灯笼一晃过，一张血淋淋的脸孔映照在眼前，顿时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之后那地方经常有人见到鬼，也没人敢再去了。

    所以这么多年后，凌家都还在，只是早就破败得成了一片废墟，留存的建筑也摇摇欲坠。

    可这样已经比完全物是人非，再见不得曾经一点凌家的影子要好太多了。

    虽然故地重游，再看到破败的凌家，只会加深痛苦。

    但很快都会结束了。

    方未涯牵着马，不紧不慢的走在前头，路过盛开的茂盛花丛时，还会多停留两步。

    期间，他不时咳嗽两声，捂着唇，微微皱眉，凌霜默看在眼里，却也不再懂何为关心，何为在意，甚至是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咳至双颊泛红，连毫无血色的唇瓣都带上了一抹艳丽的血红，一颗心像是被揉做了一团，支离破碎的，却是感觉不到太多的疼痛。

    过后，方未涯若无其事的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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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rou眼可见的虚弱，他也同样在非人的摧残下，身手大不如前，甚至他现在身上都还有性虐的痕迹。

    没有完全消散的吻痕和掐痕，还有大腿上曾经留下的伤疤，都掩藏在衣衫下，无法对任何人提及。

    就连凌家的先辈，他也唯恐他们知道，自己的不堪。

    为了复仇，他的rou体乃至于灵魂，什么都献上了。

    可真的当面对方未涯时，看着对方云淡风轻、满不在乎的笑意，他也感知不到当初的愤怒。

    他的所有好像都被消耗干净了。

    那种空虚感严实的包裹着他。

    他所追寻的如今终于要实现了，他却也感觉不到一丝的快意，就那样如同一缕游魂跟在方未涯的身后，去往最终的目的地。

    夜晚露宿林间时，方未涯拨弄着柴火，火光映照着对方完美无瑕的脸庞，那抹浅笑始终都没有消散。

    这也使得对方永远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好和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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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之间并没有那么多的无话不谈，耳边只有木柴燃烧的“哔啵”声和隐隐虫鸣。

    方未涯像是累了，背靠着树干，闭上了眼眸，也不担心他会突然发难。

    他要的是公平的对决，自然也不会偷袭。

    曾经他一直想的都是找对方报仇，真的机会就在眼前了，他却不再歇斯底里的喊着，冲上去，要拼个你死我活。

    他有一种老态龙钟的麻木感。

    明明才这么年轻，却像是早就度过了漫长的一生那样……疲惫得对所有的事都没有了知觉。

    生与死，什么都好，原本就没那么重要。

    他一夜未眠，无法像方未涯那样闭上眼睛休憩，只望着熊熊燃烧的火光，从黑夜到天明。

    两人短暂的停留一晚后，又继续赶路，用着不快不慢的速度，却还是在落日之前，抵达了凌家老宅。

    那一片废墟哪还见得曾经的繁华与热闹，哪还见得曾经的月华皎皎，美人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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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下的只是满目疮痍。

    方未涯那一袭雪白的衣衫在破败的废墟之中是那样的显眼，对方偏不在乎脚下的灰尘和泥土，款款行至中央，偏过头来，微微一笑。

    “我还记得曾经跟你在这房顶之上，赏过月亮呢，小默。”

    凌霜默无言的跟了过去，那坍塌了的房梁，很难辨别曾经的样子了。

    但正如对方所说，那是两人曾经一起赏过月亮的屋顶，他记得每一砖瓦的图案。

    因为他就是那样数着图案，等着对方如同神邸一般，翩然而至的降落于自己身边。

    事到如今，往事再追忆也是惘然。

    方未涯同样也不是来跟他叙旧的，在那平静之下的杀意此刻终是显现了出来。

    对方轻笑着撑开了伞，他手中也握紧了自己的链刃。

    战况几乎是一触即发，无需有更多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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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墟之上，两道身影冲撞在一起，激战中，飞沙走石，火花四溅，断壁残垣散落于脚边，一个不稳都会摔倒在地，落于下风。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颤栗，血液也在沸腾，断过的骨头在叫嚣着疼痛，过往所经受过的苦难和屈辱全都浮现于眼前。

    都因为这个人。

    恨吗？

    对方毁了自己的人生。

    他本可以吃穿不愁的度过平淡又幸福的一生，却是堕于黑暗之中，双手沾满血腥，沦为男人的禁脔，遭受非人的调教和折磨。

    自尊跟骨头一起被碾得粉碎。

    他在极度的痛苦之中，也想过干脆一死了之。

    是恨，他对这个人的恨才支撑了下来。

    一步步到了对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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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中的链刃与那把骨伞相碰撞，发出嘶鸣声，虎口微微发麻，腕骨处传来曾经被折断的疼痛。

    那个男人毫不留情的折断他的手腕，将他压于身下，肆意的侵犯。

    他的每一声哀嚎都是对方的乐趣。

    眼眶不知何时红成了一片，连视线中的白影也变成鲜红。

    可他不愿意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