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春梦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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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的眼睛里满是之前没见过的柔情。兰灯慌忙避开视线，双手交叉，扯了扯外套：“谢谢桥飞哥。”语调轻柔，大眼睛眨巴着忽闪忽闪。他知道金主们都喜欢这个样子，桥飞也不例外，夜店老前辈向他传授过经验，这些兰灯都好好学过了。虽然他并不关心对方有什么烦恼心思，但总是得让金主心情好了才有更大几率砸出高额零花钱。

    在桥飞印象中，桥飞一直都是个豪爽直接的人，从来没这么扭扭捏捏。幽幽阴暗的路边，桥飞的侧脸线条在逆光中明显，好像镀了层淡淡的边，眉头微蹙，似有化不开的郁结萦绕。长得还真是挺英俊的，能跟自己换换就好了。

    兰灯心里正嘀咕着，忽然听见一边桥飞的低声喃喃：“以前，就是在这里……”

    桥飞看着河岸，脑海中又浮现起白秋霍的脸。他们当初就是在这附近相遇的。每次他看到蓝蓝那张与白秋霍有几分相似的脸时，心神就总会恍惚一下。摇摇头挥散去幻影，现在他是在跟蓝蓝约会，还是别想起白天的事了。那人可永远不会跟自己这样约会……

    啪的一声，周围陷入黑暗。为了省电，冷清街区的路灯一到深夜都会灭掉。这次难看的约会就要这样稀里糊涂地和路灯一样结束了。“我送你回家吧。”桥飞说道。

    “啊，不用不用，大哥费心了，现在也是迟了，你事情多，明天还要工作。蓝蓝走回去就是了。”兰灯忙摆手。他把这职业和其他生活分得很开，平时和哥哥做什么都行，结束了回到家里就要一刀两断。虽然之前他为了作出引得人同情的样子，向桥飞暗示明示过多次家庭背景悲惨——没有撒谎，只是略有夸张——但实际上他并不想让对方沾上一点自己的私生活。

    “没什么，蓝蓝你不是也要白天打工么。”

    兰灯只好支支吾吾说这里离他的住所其实很近。桥飞一挑眉：“那正好，我跟你一起走路。晚上不安全，特别最近这段时间，还是直接到门口安心。”

    他说得兰灯没法推拒，只好一起踏上了回家的路。走至交错的小巷间，桥飞牵起了兰灯的手，因为没注意到，吓得兰灯一哆嗦。结果前者还低下头来，在他耳边用带着磁性的声线低低说道：“我会保护你的。”兰灯头都缩起来了，忍不住心想大哥今天这是怎么了，怪怪的。

    虽然腻歪，但在这过了零点的小巷里，若是一个人，兰灯还真不敢走。而有桥飞陪着他，可以说是完全值得放心。

    然而就在离家还有不到三百米的地方，像是为了让这次糟糕透顶的约会变得更烂一点，地下城展现了它严重的治安问题。

    一声口哨响起，几个一看就不怀好意的人从一边走出。他们一看见兰灯，顿时眼前一亮。在极暗的光线下，也能隐约看出那白玉小脸的美貌。

    兰灯立即低下了头，他有时真恨透了自己这外形。

    “小美人，这么晚和男朋友一起回家么？”

    “还指不定是去哪里呢，恐怕压根不是男朋友吧！”

    天暗，几个流氓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出他的性别，上来就笑嘻嘻地直白调戏。兰灯下意识退后一步，往桥飞背后缩去。

    他讨厌自己这样子软弱，但面对多个身强力壮的黑影，除了指望身边人，无从选择。

    几个找事的男人在居民区蹲了很久，现在看到一对状似情侣的人路过，正找到了猎物。他们都在这片街区混迹已久，身上满是打架留下的痕迹，虽然在一旁的桥飞也是个高大的成年男子，不像兰灯看起来那么可欺，但双拳难敌四手，他们压根不把他放在眼中。

    然而还没等领头的男子靠近兰灯一臂长的距离，一拳就狠狠击中了他的脸。

    男人们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桥飞挥动拳头一人来了一下。三个流氓想反击，三人立马围攻而上，却没有一个人能碰到桥飞身上。

    三个人在挨了几拳后，终于惊恐地发现了面前人的身份。“是……是桥大哥！”

    今日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偏偏撞上了治安队长。三个小喽啰自知不敌，更怕后患，立即三百六十度换了副讨好的嘴脸，从裤袋里颤巍巍掏出了些钱，想求桥飞放过他们一马。

    桥飞对他们不知哪里得来的赃款没兴趣，也懒得再继续教训这几个已经鼻青脸肿的地痞。只是心中有些窝火，曾经他刚上任时，地下城也是安稳过的，最近治安却又逐渐恶化，连这些小喽啰都越来越嚣张了，他今天没轮班，抽空约会也能碰上这事。“滚！再让我看见小心你们的腿！”

    桥飞性子暴躁，兰灯也知道他的身份，但平时他对廉价夜总会的小鸭子都从没摆过架子，只有床上粗鲁些。第一次亲眼目睹他揍人的戾气样子，兰灯不禁惊得目瞪口呆。一直到桥飞把他送回了家，他都还处于震惊之中。

    兰灯住的廉价公寓很小，只有白炽灯亮晃晃，而且东西很乱。

    “今天已经很晚了，你好好休息。”桥飞说完，正要走，兰灯瞧见了他下巴上的一点擦痕。鬼使神差一般，兰灯回道：“这么晚了……要不你在这里呆一晚吧。”

    话一出口他立马后悔。桥飞虽然有些惊讶，但并没有拒绝，甚至挺乐意的，大大咧咧就挤进了窄小的房间。扫视一圈，标准的廉租公寓，几乎没什么陈设，蓝蓝没骗自己，他经济条件挺困难的。桥飞心里又对他添了一份怜爱。

    但那终归只是怜爱。

    看见桥飞没露出嫌弃的样子，随便找了张凳子就岔开腿坐下，兰灯紧绷的心稍缓。

    “你平时就吃这个？”餐桌上散落着一堆商店食物的透明塑料包装。

    兰灯点点头。沉默思索几秒，桥飞说道：“下次带你换换口味。”兰灯还以为是指下次约会去餐厅的意思。

    卧室床小，两人硬挤在一起，也没有做。桥飞很少和他一起过夜，基本做完就离开了。这次难得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在床上跟恋人似的睡觉，却是在自己的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