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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再遇 (第1/2页)
1938年 上海已经进入冬天,天寒地冻。 宋沛尘刚刚下班,从面包房买了几只干巴巴的面包当做晚饭和明日的早饭。他刚刚大学毕业,薪资微薄,好在他无牵无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管怎么微薄,都能养活自己。 宋沛尘夹着装有面包的牛皮纸袋,两只手塞在口袋里,慢慢走回宿舍。 街上躺着一些流浪汉,从上海沦陷后,租界内经常会出现流浪汉,这些日子已经好多了,八一三那会儿,满街都是无处可去的难民。 宋沛尘经过一条小巷子,巷子里有好些衣衫褴褛,衣不蔽体的流浪汉,昏暗的巷子里出现一点光,餐厅的员工打开后门,端着一大盆混合不明的泔水倒进垃圾桶。 流浪汉们随即一拥而上。 宋沛尘走过巷子,在西餐厅的玻璃窗前停了停,他想起江挽云带他来这家餐厅吃过饭,不过那已经是过去式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和这个人再有交际。 流浪汉虽是流浪汉,但为了填饱肚子,他们需要在一众流浪汉里打斗争夺,抢一点果腹的食物,所以各个都孔武有力。 其中一名流浪汉显然不太熟悉流浪汉这项业务,他没什么力气,好像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轻易就被几个流浪汉挤开,他摔坐在地上,木愣愣地站起来继续挤上去,然而又被挤开.... 这名流浪汉像是脑子不太精明,他重复着这个动作,其他几位流浪汉被他烦地忍无可忍,挥舞着拳头将他打到一旁。 “嗯!”流浪汉重重撞在墙壁上,疼地闷哼出声。 这一声动静让宋沛尘愣在原地。 他觉得不可能,可这声音太像了... 宋沛尘想直接离去,这怎么可能?他一定是听错了... 江挽云已经离开上海了,大概就是去年这个时候,他甚至来找过自己,问要不要和他一起去香港... 他没去,他被江挽云害的休学两年,前年他才从新回到学校,去年这个时候他还没大学毕业,他得拿到他的大学文凭...他是圣约翰大学的,上海沦陷后,学校迁进公共租界,圣约翰很难考进,不拿到文凭,太可惜了... 他厌恶江挽云,哪怕拿到大学文凭,他也不会跟江挽云去香港。 宋沛尘没有离开,他回过身走到巷子口,他只是想确认自己认错人了。 凭一声气音,就觉得这人是江挽云,太可笑了...可是,除了厌恶江挽云这件事,其他关于江挽云的事,宋沛尘都无比深刻,江挽云的声音,身形,哪怕就是那样一声气音,他也不会认错。 宋沛尘愣在巷子口,这名衣衫褴褛的乞丐,流浪汉,连身形都和江挽云一模一样.... 他不敢相信地走上前去,蹲下身,强硬地摁住江挽云,江挽云的头发很长,乌糟糟地乱在头顶,像枯草一样又厚又糙,他撩起鸡窝一样的刘海,露出乞丐的脸。 真的是江挽云! 宋沛尘彻底愣住,这简直骇人听闻,江挽云此时应该在香港,在他父亲的庇护下继续当他的阔少! “江挽云...?”宋沛尘闷声问道。 江挽云没理他,傻愣愣地站起来想继续去垃圾桶旁抢东西。 宋沛尘惊异地发现,江挽云的精神好像不太正常... 宋沛尘拽着乱七八糟的江挽云回了宿舍,江挽云进到宿舍,像是知道自己一身污秽,识相地席地而坐,神情举止都很木讷... 回宿舍的途中,宋沛尘发现江挽云不仅精神有问题,腿脚也有问题...每一步都是瘸着的... 宋沛尘打来一盆凉水,又拿来开水壶将凉水兑成温水,他想将江挽云擦洗干净,然而他拿着毛巾无从下手,江挽云太脏了,厚布衣服裹在身上破烂不堪,都看不出原来的样式了,连人也是这样,又脏又臭,怎么看都不是原来那个江挽云。 宋沛尘无法,只好收拾出一套衣服,拿了些钱,领着江挽云出门了。 从前的江挽云很嚣张,很跋扈,很娇气,他是上海商业大亨家的小儿子,全家上下都对他宠地不得了。 他家有三个人,父亲,哥哥还有他,他母亲生他后,身体虚弱,没两天就过世了,他父亲是个大情种,他母亲走的时候,差点就要跟他母亲一起去了,他的名字叫挽云,是因为他母亲的名字里带云字,从那之后,他父亲再没再娶过。 他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身体又与旁人不同,父兄俩知道他这辈子大抵都没有娶妻生子的可能,又早早没了母亲,所以对他百般怜爱,过分纵容,导致他长大后性格骄纵,以自我为中心... 现在的江挽云看不出一丝骄纵,他傻愣愣地跟在宋沛尘身后,不说话,宋沛尘走他就走,宋沛尘停他还在走,宋沛尘把他拽回来他才停下脚步。 宋沛尘带着江挽云来到好一点的澡堂。 售票的见江挽云太脏,不肯让江挽云进去,怕影响澡堂其他客人。 宋沛尘多塞了一点钱,售票才放江挽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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