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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一个身份 (第2/2页)
褂。是个医生,还戴着眼镜。胸前的名牌上白底黑字印着他的名字——陈立松。 极大的恐惧在那瞬间像台风过境,把我所有的反应神经都卷走。 被他看到了?!他看到我了!我必须得逃!但是——我的两条腿不像自己的所有物,他们接受不到任何指令,只是站在凳子上。 “你是谁的患者?” 他走到我面前,用手抓住我的胳膊,我差点大叫起来,还好我带着口罩和眼镜。一定程度上保护了我的精神。 重心不稳我向后摔去。 “危险!” 我的身量并不算小,但是他用双臂轻轻松松接住了我,这白大褂遮住了他坚实发达的肌rou,我的眼睛在镜片后疯狂睁大。 我用这个角度看着他,看着他的唇嘴下颚—— 他把我放到地上,似乎把我当成了精神病人,放下之后还拉着我的胳膊。 “小朋友,你还记得自己是跟谁一起来的吗?”他高过我一个头。低头用温柔的嗓音和我说话。 我定定地看着他,看着他那温和亲切的表情,我的手不住颤抖。 疯子—— 1 我用力挣扎,他却握得很紧。 恐惧—— 他用另一只手从衣服里摸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王医生,我在你的诊室门口……对,是你的病人吗?” 他挂掉电话,看了眼地上的椅子,又抬头看向挂在最高处自己的照片。 心脏快要跳出胸腔,我看着他若有所思的表情,我浑身冰冷。 他英俊温和的面容在我眼中被疯狂扭曲放大,就像撒旦,几乎要将我吞噬殆尽。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他朝我微笑,“你经常来吗?” 但他的语气似乎只是想要缓解我的紧张情绪,没有感受到恶意,只有医生对病人的体贴。 我摇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我天真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让我再次与他们的一员以这么近的距离接触。不能让他听到我的声音,就算他现在认不出几乎把脸完全挡住的我,一旦听到我的声音,这么近的时间他肯定会有印象。 1 他拉着我,一手提起凳子把我带到休息区域,示意我坐在他对面。 “我是龙城第一医院精神科主任陈立松,如果你有任何烦恼在你的医生来之前可以和我倾诉。” 没想到昨天在会展中心没有确切掌握到任何关键线索,今天却在医院…… 我保持沉默,用眼神确认逃跑路线。 他双腿交叠,靠在椅背上摆出轻松的姿态,作为一个医生他的唇却是那么轻佻地勾起,眼神深邃睫毛浓密,头发打理整齐无碎发,双手指甲修剪干净。他是龙城医学界的天才,不仅有着过人的社会地位,还有着完美的体魄,这么年轻,这么优秀,如果他毫无底线,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拉拢对象。 从外表上根本无法想象他会是那样的人。 不能排除是我的误会,只是此刻我必须保持高度的警惕。 “别紧张。”陈立松又朝我微笑,用一种完全想象不出他会有如此耐心的语气继续道,“我不会问任何问题,如果你不想说,我们就一起等到王医生过来,别乱跑,好吗?” “我这里有些水果糖。”他从兜里摸出一把五彩透明糖纸包裹的硬糖,放在桌子上,又亲切地朝我笑了,“吃吗?” 我看着他那足以迷惑任何人的温和笑容,我甚至动摇了一瞬,真的会是他吗?还是说我过分神经质了? 1 我在自我怀疑和疑心这糖里下药的精神状态中摇摆不定。 我伸手拿了一颗,橘子味的。 拿完我起身拔腿就朝楼梯口跑,我一秒都不能再跟他单独待下去,从食堂到这里用寻常速度走需要15-20分钟,我根本无法等那么久。因为他一直盯着我,盯着我的颤抖的眼神。 这样的举动也许会有些可疑,但我终究不是他的患者,他又好像很忙的样子,没道理对我穷追不舍。 我又失算了。 我跑到大楼中庭过道的时候被他抓住了手腕—— 前后没有人,甚至连扇窗都没有,只有灌木与树丛。 因为狂奔我的胸腔像火箱一样呼哧作响。我真的缺乏锻炼。但更多的原因果然还是因为极度的,发自灵魂的恐惧,他为什么,要追我,难道他认出我来了? 他把我按在墙上,相较于几乎喘不上气的我,他呼吸平稳,只有胸腔小幅度起伏能说明他刚刚一路追着我。 接下来他的动作几乎要让我呼吸停止—— 1 他伸手欲摘我的口罩。 我的两只手都被他抓住,根本无法挣脱,我一咬牙,狠狠踢向这龙城天才医生的腿间—— 这一脚扎扎实实,很难说没有私人恩怨在内。他痛哼一声,手一松,我迅速冲向拐角。 刚冲过拐角我的肩膀就擦到了正好匆匆走到中庭的王医生肩膀,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心中却是狂喜,太好了!果然遇到了!我瞬间弯曲膝盖躲到她身后,悄声说。“王阿姨,有人抓我。” 陈医生好像在拐角处缓了很久,走出来之时,表情还轻微扭曲着。 王医生很迷茫又很尴尬地站在我们中间,一时间谁都没有言语。 陈医生狭长的眼睛在我的脸上停留片刻,表情是极度的疑惑不解,可能还有一点愤怒。 “王医生,他是你的患者?精神好像不是很稳定。”他的疑惑消失转为严肃。 “小桓,怎么回事?”王阿姨问我。 “我想回家。”我依旧用只有我们两能听到的音调悄声道。 1 “抱歉啊陈医生,他是高三学生,最近精神压力可能是有些大的。之后交给我就行。” 王医生牵着我离开时,我的余光瞥见陈立松盯着我背影的眼神无比阴沉—— 我打了个冷战。 尽管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王阿姨还是很亲切地安慰了我。 下午我收拾好行李,跟父母约见的地点特意选在派出所附近。 “请问郝警官在吗?” 女警对我说稍等,随即用座机打了电话。 “抱歉,郝警官现在不在所里。”她抱歉地朝我笑了笑。 “麻烦了。”我也笑了。 有问题。因为我刚刚进门前看到他从场外走过进入到局里。也许他是真的公务缠身,也不至于一句话都说不上,甚至我觉得他都没有收到电话消息。 1 “请问刚刚接电话的是他的同事吗?”我又问。 “啊,是的。” “他姓什么?” 女警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我,而是又抱歉地笑了。 我走出警局。心中的不甘越来越浓,现在的我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得到重视。 我只是一个学生,高中生,傲慢的大人不会把我的意见想法放在心上,因为他们都是从那样不受重视的年纪过来的。 有种傲慢只有成年人才能享受。 这是烙印在每个社会人骨子里的规则。 很难改变,甚至是没办法改变的,我走向十字路口。 我家的车停在那,父亲在副驾驶座东张西望,朝我招了招手。 1 想从受害者变成反抗者,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回到家我从包里拿出一本红色封皮的本子,放进抽屉里锁上,将钥匙攥在手心,我笑了,像哭一样。 里面记载的是我这两天的所有收获。 [红色法拉利812Superfast,车牌号是龙A66688] 以及—— [龙城第一医院心理科主任陈立松——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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