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客 (第7/9页)

西门町是寒假时，表姊们带着她和meimei逛街。和那时不同，这时她身边走着的是柳绪。

    她们出站时，才发现原来外面已经下起了雨。筱方出门前放了一把伞在自己包里，但此时看到柳绪已经撑起伞，就一溜烟钻进伞底。她一手抢过柳绪的伞举高，另一手牵上对方顿时空出的手。她把大半个伞都罩在nV孩上方，自己撑着伞的那只手，从手肘一直Sh到了肩膀。

    筱方心想，或许，台北多雨的天气，也不像自己之前想像的那麽糟。

    这个暑假对筱方而言并不长。度过七月初最轻松的两周後，她其他高中生一样，要回学校参加暑期辅导。

    这点让柳绪不能理解，为什麽暑假还要到学校上课？学校怎麽可以剥夺学生放暑假的权力？筱方起初和柳绪说起时，也费了一番功夫解释。最後看在是学校主办的份上，柳绪总算是妥协了，但她似乎仍为少了很多相处时间而生闷气，连续几天都不愿和筱方通话。

    暑期辅导第一天，筱方把新书从高一的旧教室，搬到高二的新教室。她才刚从教室走出去准备洗手，就听见背後有人喊她。

    「班长！」

    筱方回过头，看清了那人正是许庭萱。她转头准备缩回自己的新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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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吧？班长也是五班？」那人一脸灿烂的微笑。

    「是。」

    「天啊！我们同班耶！」许庭萱欣喜的拍着筱方的肩膀，而她别扭的躲了一下。

    她用手机查了高二的分班名单，五班的名单上果然有一行写着「许○萱」。

    孽缘！筱方直接为她的高二生活下了定论。

    「好像只有我们在同班耶！」那顶着一头短发的nV孩，似乎从来没发现自己的说话对象没有回应她。「徐凯俊啊，h沛珊啊，都去了第一类组，还有那个……」

    筱方又接连听到几个高一同班同学的名字，或男或nV。那些人名字和长相她都有印象，但她不太确定他们各自的个X、喜好。反倒眼前这nV孩，她早在和对方交谈前就有所耳闻。

    但真正让她对这人感兴趣，还是上次的对话後。她没想到竟然有人能看出她藏着的秘密，而且得知後还能不露出嫌恶的表情。自从听了meimei的一句话，她更不敢对旁人说起。她清楚T会，并非所有人都能接受同X恋，这世界上有太多人和她的父母一样。所以当再次见面後，许庭萱又提出当好朋友的要求以後，筱方参考了柳绪的建议，直接答应了。

    「太好了！」许庭萱开心的拿了手机扫了筱方手机上的二维条码，加入她的好友。「我本来还担心在新班级会没朋友。」

    筱方想像不到这个乐天的nV孩，会有交不到朋友的一天。事实上，暑期辅导才过了第一天，这个稍早还担心自己交不到朋友的人，已经和新同学打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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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方这个新交的朋友也帮她拦了不少活。班上开始票选g部时，她直接举手提名了筱方，把她的「丰功伟业」加油添醋了几番。那些和她混熟了的同学，也纷纷把票都投给她。

    放学回家後，筱方想起庭萱之前曾说过，她和自己是同一边。她想把细节再问得更清楚，以免这只是自己的误解。她纠结了很久，有几次都是打了半句话，就又全部删掉。最後，她终於按了键传出讯息。

    -你之前说你和我是同一边

    -对

    那人几乎是马上就回了。

    -你喜欢nV生？

    -对

    -你家人知道吗？

    传出之後，筱方才发现自己这样问很失礼。

    -知道，我国中就出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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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方没有继续问下去。反而是隔天，许庭萱陪她一起去学务处领班级资料时，好奇的问了几句。

    「你家人不知道你的事？」那nV孩很聪明，不是问知不知道。

    「嗯。」筱方耸了耸肩，「我妹是知道的，她看过那个nV生。她说……」

    「她说恶心吗？」

    「对。」她浅浅的点了头，「我爸妈反同，所以我就不敢说了。」

    「唉，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我很羡慕你。」

    「不要羡慕我，」那nV孩在筱方抬头看去时，露出无奈的笑，眼眶似乎有点红，「他们也没有多愿意接受。」她说的是她的家人。

    筱方一直都是看见她面带微笑，此时看着她这样子倒是不知所措。她匆匆忙忙从口袋cH0U了几张面纸给她。

    「谢谢，不过我没有哭。」她笑了，又变回平常那个在球场上展现青春活力的yAn光nV孩。「话说，你nV朋友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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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你真的是！」筱方用力拍了她的手臂。

    「哈哈，怕被我抢走了吧？」

    筱方没有理睬她，迳自走往学务处。

    开学後，筱方很快就在生日前，收到柳绪寄来的生日卡片。信封上寄件人署名刘家玲，地址是新北市中和区……然後她目光停在最後的「16楼」上。她无法想像，居然会有人用情深到，可能为了告白失败，而从16楼一跃而下。

    她不禁怀疑，自己目前以来的所做所为，是不是辜负了对方当初的期待？究竟生活多一个人，和生活多一个恋人有什麽差别？

    刚好，现实给了她解答。筱方学校里有太多人，当初只是因为考试失常，才和第一志愿擦肩而过。然後自从高二分到自然组之後，她明显感觉到，彷佛全班同学都是以台大医科为未来目标，在不断努力奋斗。

    筱方也不遑多让，她打算段考前两周的周末就到学校图书馆报到，从早读到晚。可是柳绪倒是无法理解这个计划的必要。

    「你以後要嫁给书吗？」柳绪在电话那头问着。

    「没有。」

    「那你为什麽要连着两周都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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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学校大家都这样，而且你也快要考统测了。」

    「那是明年五月。」

    「你也是现在就要开始准备。」

    「我不管！我不要你一直读书！到底和你交往的是我还是书？」讲完，她马上挂了电话。

    筱方的耳边还回响着，柳绪方才几乎是吼着问完的问题。

    -你听我说，我每天读完还是会和你聊天和打电话

    -我不是不陪你

    -我说你应该现在就要开始备考不是在说你笨

    -我那四天会陪你，行吗？

    -你理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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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什麽不看讯息？

    -你去哪里了？

    她急了。经过了二十分钟、半小时、一小时……筱方见对方没有读过任何一条讯息，就改成用软T通话，仍不见任何回应。她又打了她的手机号码，然而只听见机械nV声提示将转接语音信箱。

    筱方不敢想像柳绪跑去哪里。她很清楚，方才自己的话，一定有某一句，甚至可能是每一句，让她生气或是难过。她发现自己对柳绪仍有许多不了解，对方心里的任何一处旮旯角，她可能没弄清楚，就会在无意间误触她的地雷。

    过了两个小时，讯息突然被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