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她_囚她 第8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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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囚她 第8节 (第2/3页)

半晌,问:“有个腔调拿捏,走路软绵的嬷嬷,看着倒不一般。”

    梳头婆子寻思一番,笑道:“小官人说的是沈氏不成,那是伴着赵安人早晚唱念祝颂的嬷嬷,这嬷嬷是吴江人氏,原是个出家的尼姑,十数年前就还俗嫁了人,跟丈夫在金陵开了个粥摊,摊子正支在赵大人家的门前,几年前她死了丈夫,自己过不了活,赵安人看她每日里还唱念,索性招入府,伴随左右伺候。”

    他听得吴江和尼姑两字,心里暗自咀嚼了一番,已经有了计较,打发了梳头婆子,又寻人去打探旁消息。

    端午节后,甜酿打定主意闭门不出,每日只陪伴施老夫人左右,再和姐妹几人针线玩耍,消磨度日。

    天气酷热,几场午后大雨,小花园里的水潭都漫至岸石,水潭里的睡莲银珠滚滚,白蕊暗香沉浮,水边绣线菊和美人月季花枝垂水,惹得鱼儿跳跃唼喋。

    小绣阁里门窗洞开,槛沿窗下都熏着驱虫的艾草,苦香绵延,甜酿和苗儿在窗下绣绷架上做了半日绣活,正各自累得眼酸脖累之际,甜酿罢手,将绣线咬断:“苗儿jiejie,歇歇吧。”

    日晒屋头,蝉鸣林静,夏衫单薄,两名素衣少女在窗下摇着团扇,宝月端来两碗冰雪杨梅荔枝膏,碗里是杨梅rou染成淡绯红碎冰,浇过薄薄一层蔗蜜,拌了三四样蜜饯干果,用小银勺挖入嘴中,甘甜冰凉,一点点倒牙的甜酸。

    姐妹两人悄声说话。

    “每年厌夏,总惦记着这一碗碎冰雪。”苗儿道,“我素来不喜欢夏日,却独爱这个。”

    “四季里我独爱夏,火辣辣的日头、清凉凉的晚风、甜馥馥的花香,到处都是热热闹闹的。”甜酿将嘴中冰雪咽入,见苗儿低头搅动瓷碗,“苗儿jiejie近来常蹙眉,是有什么心事么?”

    “也没什么。”苗儿轻声道,“只是天热,觉得胸闷难受罢了。”

    蓝表叔一家住在后罩房,只有四间堂屋,除了一家五口外,还有两个十一二岁的小婢女,一个洗衣烧饭的婆子,人多住的逼仄些,却也没有法子,近来甜酿也隐隐听见声响,芳儿闹着要自己的屋子,把田氏吵得头疼,芳儿直吵到了蓝表叔面前,一家子人生了好大一回气。

    家里的仆丁私下嚼舌头,蓝表叔在外头养着妓子,钱花得如流水一般,只道等苗儿芳儿嫁出去了,后罩房就阔绰够住,家里两个女儿听闻此话,都暗自伤心,芳儿更是指着自己父亲鼻子,骂了些不好听的话。

    她看着苗儿的神色,摇了摇扇子:“云绮常去姨娘处歇玩,我一人冷清清的守着这屋子,连个说话的姐妹都没有,不若jiejie搬来和我同住,你我两人向来同进同出,若能日夜都守在一处,最开心不过了。”

    苗儿摇摇头,抿唇道:“这也不好,我不过是客,哪能日日住在meimei屋里。”

    “左右……等明年嫁了就好了呀。”甜酿悄声说,“如今已是六月天,再等上一载,就走出了这道门槛,你瞧这日日走针飞线,日子过得多快呀。”

    “也就剩下一载辰光,再等等也不妨。”苗儿轻蹙眉,“不怕meimei笑话,我心里头也只盼着嫁出去了,任夫家再如何,也不愿再回来了……爹爹和阿娘每每见面,都要吵上一架,不是为我嫁妆,就是为了meimei的亲事,我在旁听着,心里也不好受。”

    甜酿也不知怎么安慰,只得道:“隐约听说,祖母那都备着双份的东西呢,jiejie是家中长女,表叔表婶也不能亏待。”

    苗儿叹气:“我真是羡慕meimei,祖母心里念着你,大哥哥也替你打算,这才是亲亲热热的一家子呢。”

    两人说了一番话,苗儿告辞,甜酿送她出门,在柳荫下出了好一回神,回来将门虚掩上,屋里静悄悄的,吃冰的碗还搁在桌上,也不知宝月去了何处,倚窗打了个哈欠,只觉目饧神迷,窝在躺椅上,随手抽了本书打发辰光。

    施少连和飞舞的白蝶一道推门而入,没设想是这样的情景,素衣少女躺在椅上假寐,面上覆了幅手绢遮住面容,垂在椅畔的手还握卷书。

    他将书卷轻轻从她手中抽出来,淡黄的书皮上几个小字——虬髯客传,捏着薄软的书册发笑,复又去看她,侧身而睡,半边身体背对着他,白纻衫轻薄,层层叠叠,遮住玉色肌肤,却因背臀拱起的关系,紧紧贴在身上,显露出最内里那件主腰的颜色,应是薄软轻透的绡红料子,不然不会有这样的淡绯色泽透在白衫下头。

    这样的香软娇躯,就当配各种眼花缭乱的色彩,朱红碧青,蓝紫藤黄,不拘什么颜色,只要在那无暇底色的映衬下,都是惊心动魄的娇艳。

    他凝神望了好半晌,蝉叫得醒着的人燥热不堪,恨不得提剑砍了求一方清净,又希望它叫的更大声些,知了,知了,知了,好叫那人也知了他一点心思。

    宝月从后院进来,手中擎着两株虞美人,见屋里有清华从容的男子,眉眼年轻新嫩,身上披着半爿日光半爿阴影,是一种沉淀已久的气度,手里捏着本书,听见声响,淡淡的抬眼瞥她,那眼神又轻又淡,却气势压迫,冷漠摄人。

    她见施少连朝她挥手退下,因那一眼的施力,心头微惧,蹑手蹑脚的往后院退走。

    甜酿不过是打个盹,隐约听见身旁有声响,以为是宝月,也不甚在意,在躺椅上翻了个身。

    帕子轻轻飘落在地,露出她皎月般的面容,二八年华,青春少艾,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恰好生的合心合意,一点一滴都用在刀刃上,黑的发、黛的眉,粉的靥,红的唇,雪的肌。

    他又生了别的心意,这样的尤物,不该用斑斓色彩去点缀陪衬,反倒要剥的光洁如新生,置在手心,像蚊蚋吸血,黄蜂采蜜,一根空心的食管戳进肌肤里,一点点吸食她的色彩,像吸人精气的妖那般,将她吸的只剩一具白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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