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行_45 焚心舐指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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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 焚心舐指 (第2/2页)


    姚淮跟他转达时,他并没有答应。高铁是否在河梁设站还有变数,但线路已是铁板钉钉,姚江如果不出面,征地一样会进行下去。

    一口应下此事,绝口不提会让他进退维谷的征地补偿,就是要他痛痛快快还了卫家的情,从此不再受人掣肘。即使受他误解,受他责难,也一力承担。

    人情是自己还的,坏人却让他一个人做了。

    他之前只道姚江耐心温厚,今日才知,他的宽厚是何等润物无声的宽厚,他的温柔,有多温柔。

    姚江被口袋里细微的振动提示音唤醒。

    他睡眠一直很浅,睡觉时本该把手机调至静音放在远处。

    更不该躺在这里。客厅的地毯上。

    好像有点着凉。他扶着抽疼的额头站起来,一边掏出手机,一边找到拖鞋穿上。待看清消息,慢慢停住了。

    行:姚江。

    没有别的话,消息气泡里只有一个称呼,他的名字。

    姚江瞟一眼时间,23:21。

    几乎是一种直觉,他大步穿过玄关,扭动门把,推开大门。

    门一开,昏暗的走廊楼梯间亮起声控灯。

    他梦里的人就坐在那儿,坐在上次等待的位置。修长的腿半伸半曲,背部笔直健劲,莹润的眼瞳转过来,好似从几个月前等到今夜,从梦里等到现实,一动不动,等了他几个世纪不止。

    姚江启唇却哑口,想出声却不能够,宛若又变回梦中的人俑。

    所幸历中行反应在先,有一瞬的惊讶失措,又恢复沉稳,飞快走过来,站在门口低着头问他:“……手处理过了吗?”

    姚江愣一下。回公司后各路人马应接不暇,他忘了。

    那点小伤,被忘得一干二净。

    历中行打眼一瞧他这反应,再次生气了似地,绷直嘴角。只不过克制着,抬起他的右手看一眼,进了门,问他医药箱在哪里,又问有没有针。

    “伤口有点肿了,木刺应该还在里面,要挑出来,免得感染。”他解释。

    姚江在柜子里找到未开封的针线包,历中行取了一根针,用碘酒消毒,拧开灶台上的天然气,针尖在稳定的蓝焰中过上两遍,动作流利,回过身来握住他的手背,让手掌朝上,用棉签蘸碘酒清理一遍中指,拿着针凑近指腹的伤口。

    行云流水的动作突然卡了一下。

    姚江以为他是没找到木刺的准确位置,用左手两指掐按那里,把指腹掐得发白,露出木刺所在。

    历中行几不可闻地短吸了口气,声音细若蚊蚋:“轻点。”

    针尖抵了过去,却在状若透明的皮肤表层磨蹭。

    两个大男人对着一枚绣花针干瞪眼,这场景原是滑稽,可姚江垂睫看到他手臂紧绷,低头攒锁眉心,视线恨不得钻进针眼,恍然顿悟。

    历中行是下不去手。

    他掐自己,对方比他还疼。

    木刺在延宕中深入皮层,针下去,要挑开皮rou,得见血。

    但是,比起历中行还缠着纱布的伤口,这点血实属九牛一毛,那晚他揉洗自己的伤口,下手没轻没重,毫不顾惜,这时候,倒知道心疼犹豫。

    姚江莫名着恼,探手要去拿他指间那根针。

    历中行手一避,不看他,也知道自己心思暴露得有如光天化日犯人巡街,硬着头皮就上。

    针尖挑破指腹,殷红的血珠霎时跳出,历中行专业技术尚在,手稳腕沉,只一下便挑出细如发丝的木刺,甩到水池里。

    姚江正准备抽回手自己清理,指尖忽地一热。

    湿软的舌苔刮过敏感的破口,两人登时僵住。

    历中行尝到舌尖卷回的那点血腥味,脑中“嗡”地一下,一片空白。

    呆了两秒不到,却漫长如一个朝代,他听见姚江说:“谢谢,中行,你走吧。”

    “姚江,我……”他心急如焚,想要解释,却无可解释。终于想起来意,脱口而出:“我是来跟你道歉的。对不起,卫昌的事……”

    “我知道,没事。”姚江声音低沉,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颊,泛红的耳,丰润的唇,波澜暗涌的眼。

    历中行沉默下去。

    “不怪你,真的。”姚江左手按在岛台边沿,挽起袖子的小臂绷出硬邦邦的肌rou。没说哪件事不怪他,似乎哪件事都不怪。

    “走吧。”

    他的左手仍在渗出血珠,好像历中行不走就绝不开始处理。

    历中行手脚发木,走向玄关。

    姚江站在原地没有去送。

    半晌,“咔”一声轻响,历中行带上了门。

    姚江轻轻呼出那团灼热的鼻息,这才垂下眼睛看自己。

    他勃起了。

    只因为历中行舔了他的手指一下。

    西裤束缚得难受,姚江几步走进浴室,执起花洒调到冷水,拨开开关。

    指尖的血同燥热一起溶散,凉水淌过昂然的下身,变成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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