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了无痕_第二十九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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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第2/2页)

被夸乖巧懂事的施嘉祯笑得眼睛都快没了。

    不小心买得太多了,施嘉祯得小口地给自己打气,才能拎着满满两手的东西坚持不懈地走到家。“嘿咻……嘿咻……”

    “休息一下吧……”

    摊在沙发上的他歪了下头,看到了阳台上放着的自己前几个晚上做的粘土。

    打了个响指,他撑着膝盖站起来,边走边道:“噢,差点忘记了。还好想起来了,再晒要晒裂了。”

    蹲在阳台上看着已经风干后的‘新作品’,施嘉祯自得其乐地笑着,把取好的名字一一重复了一遍:“河豚鱼,山羊马,章鱼小狗,可可可,带你们回小镇哦~”

    小心地把它们端起来,他走进了走廊尽头那扇常年关着的窄门,推门进去,原本是杂物间的这里被大大小小的自制透明箱占满了。

    打开还空着的最后一个,施嘉祯把三个和名字如出一辙的怪异粘土放进去,盖上顶盖后欣赏了一会儿。

    大部分的箱子里放着的都是可爱款的成品粘土,但是也有几箱像他刚加入进去的怪东西。

    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就会做出那种奇形怪状的东西,不过也算是记录了他的心情,所以施嘉祯还是一样喜欢。

    本来应该买玻璃或者亚克力的箱子,那样才够透亮,够好看。但是他的粘土本来就很便宜,盒子比本体更贵实在是太浪费了,也不方便搬家或者移动,要是碎了也很麻烦。再说就算再小心保管,时间长了它们也会裂开,那时候只能忍着心痛丢掉了。

    总得来说还是因为穷,所以施嘉祯买了透明的活页,用同样透明的胶带贴上一层,让活页有一定的硬度后再用502胶水固定成盒子的形状就好了。因为实在太简陋了,所以他都没好意思给尤锦程看,虽然对方看过自己上传到网上的图片。

    把每个做好的粘土都看了一遍,施嘉祯嘿嘿一笑:“你们乖乖的,我去做午饭了!”

    ***

    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是幼稚园时期吧。

    施嘉祯的mama喜欢女孩,怀着施嘉祯时一直希望可以生出一个可爱的女儿,可现实偏偏是施嘉祯。在他还没读幼稚园前,mama把他打扮成了女孩子的样子,施嘉祯也不懂,就跟着mama傻乐,听着mama的话给她表演转圈圈,被mama表扬了会开心地笑出酒窝。

    这个情况等到他要上学就不行了。施嘉祯花了一段时间才弄明白原来男生和女生是不一样,而他并不是女生,是不可以穿裙子的。

    而和其他同龄人一样穿起适合自己的男装后,mama就开始对施嘉祯变得冷淡了。

    施嘉祯不想和大家不一样,但是如果那样可以让mama对自己微笑的话,他可以在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穿女装哄mama开心。所以直到上小二前,每个周末他都还是会被mama打扮成女孩子,但是之后施嘉祯就越长越像男孩子,也穿不下那些可爱的女装了,某一天,mama把那些衣服和对施嘉祯的关心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在那之前,周一到周五时,为了获得mama的关注,施嘉祯做了很多努力。比如学习一些女生会做的事。但是跳橡皮筋的动作太快了,他记不住。画画也画不好,总是超线,没办法老老实实地按照样图画不说,硬是乱配的色彩也怪怪的。他实在不喜欢芭比娃娃,觉得太像人了有点吓人,此外也不想玩过家家的游戏。

    于是他开始了制作超轻粘土。

    最初是学校的手工课上完成的,他做的时候非常丑,老师都不会把他做好的收走当展示。

    mama看到了施嘉祯拿回家的丑东西,皱着眉说,如果能做得好看点就好了。施嘉祯想着mama喜欢,就求mama买一点,开始在家里也很努力地练习着。那阵子没少被爸爸嫌弃,说施嘉祯弄得到处都是。虽然施嘉祯只在书桌前做,一次都没有弄到其他地方或衣服上过。

    爸爸……还骂施嘉祯总是娘娘腔,说他不男不女的。

    后来到初中时,施嘉祯才偶然得知原来是因为mama给自己、给施嘉祯买女装,花了不少钱,这让觉得自己一个人赚钱养家的爸爸很不满。

    但是为什么不和mama说呢?又不是施嘉祯说要买,说要穿的。

    爸爸还怪mama把施嘉祯养得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可是周末又只顾着自己一个人打游戏或者出去打牌,从来不曾带施嘉祯去过一次公园。

    爸爸把对mama的怨气也发泄在施嘉祯身上。而施嘉祯只能默默承受着。

    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mama不喜欢他,爸爸也不喜欢他?年幼的他想不明白,长大一些的他更想不明白。

    越大越被无视的他除了学习,就是一个人玩超轻粘土。至少完成的时候,mama会夸一句做得很好。

    但是等到他要读高中时,mama不仅让他去住校,还把他这些年的作品都扔进了垃圾桶。

    「你已经长大了,好好照顾自己吧,别再玩这些幼稚的东西了。好好读书,没考到第一名就别回家了。」

    那一天,施嘉祯知道了什么是徒劳无功,什么是无能为力。

    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没有他能做的了,他失去了母亲的爱,也没得到过父亲的爱,而他对此无法释怀却又不得不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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