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剑_29-怀真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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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怀真 (第1/3页)

    ※※※※※※※※※

    夜已阒深,殷玄拉着天烜m0黑而行,去往谷中最深处的山中小屋。

    「你要带我去哪里?」

    殷玄不说话,天烜又说:「有什麽要紧的,不能明日再看吗?」虽这麽说,天烜仍乖乖地跟在他後头,手里捏着他微凉的手指,心底没有旁徨,只有一丝丝的期待和油然而生的暖意。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殷玄居然凉凉道:「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

    天烜:「知道了知道了。」

    从来至离人谷後,殷玄总显得有些急迫,好似要将这里的一切展示给他看——是因为回到了自小生长的地方吗?

    那小屋由桧木落成,外形上b其他原木建物更加别致,门前还挂有桧木削成的风铃,夜风拂过,桧木香气扑鼻而来。

    殷玄推开桧木小门,大手一挥,屋内灯盏尽皆点亮。

    只见屋里自上而下,垂挂着满室画轴,而画像里的主人,却唯有一人。

    从出生的婴儿模样、到会爬会走、会说会笑,从无点墨的炭笔画,到黑白的水墨画,再到五颜六sE的工笔画,琳琅满目,主角都是同一人。

    ——那竟是幼年时候的天烜。

    最近的一张是模样已有八岁的天烜,身穿藕粉裙裾,模样玉雪可Ai,天真地扑向那树下花丛的蝴蝶。

    「怀真,我要你知道,就算人人生而独行,却绝非永远是孤单一人——」殷玄的声音在身後响起,「这些都是你父亲在天家庄远远观望你时.为你偷偷绘制的画像。」

    「他怕他太少见你,忘了你生得什麽模样。」

    殷玄低柔的嗓音,在布满画像的屋内迂回婉转,嗡嗡在耳边回响。

    「可他却从没想过,你能否记得他的模样。」

    清风吹拂,画布滚动,一室墨香。

    天烜再回头时,已泪流满面,手指着一幅最大的彩画,笔墨饱满、sE泽鲜明,「蓦白,你看哪!这居然连哥哥也画进去了!我还记得那天,哥哥带着我偷溜出去在街上买了两串糖葫芦,说我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左右两串都是我的……如此我便不会再想要买别的乱七八糟东西了……」说着说着,天烜边打嗝、边啜泣,却是再也说不清楚了。

    他拚命地喘息,汲取着蔓延满室馨香的气息。

    殷玄三步并两步,上前将天烜拉进怀里,一手抚着他的脑袋,一手掌心贴着他的背脊,一下一下的拍抚,好似在安慰着夜里啼哭的稚儿。

    天烜cH0U着气,几乎要窒息,他揪住殷玄的衣襟,痛哭流涕地问道:「我爹爹也是Ai着我的对麽?他一直记得有我这个孩子?他一直记得有我对不对……?」

    「嗯,嗯。」殷玄点头如捣蒜,竟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笨拙的手指用力地擦去天烜的涕泪。

    天烜从前过着漠不关心的生活,对於在人世间发生的一切冷眼旁观,在这天下的洪流之中,他身在其中,却只是毫无所觉的随波逐流,就算不得已过逃亡生活,也不过是顺势而为。

    就如行屍走r0U一般,更对自己的至亲毫无悬念,他从前总认为,血缘关系就如一场天大的笑话,家人对於他来说,不过是镜花水月之物,他从不奢望,也不需要。

    是以,在他知道天春并非路过的侠义之士,实际是自己的叔叔时,才会那般抵触,也不愿承认,因为他对於亲情,从不信任。

    可是,活了十八年的今天,天烜却第一次知道,他们是Ai着自己的。

    他所认为的忽略,其实是保护。

    「爹……爹……」声声哀婉,天烜掩面痛哭,一句话分了好几口才说完,「原来……原来我也是有爹爹的人……」

    他这一生一直在鬼门关前过,从前只是觉得自己很幸运,活便活了,Si也没关系——天沉、苏燕、天春,甚至於动机不明的殷玄,他都以为是自己侥幸活了下来,却未曾想过,生Si关头,一直都是他人一次次地将他护在怀中,为他遮风避雨,辟出一方天地。

    他以为的巧合,其实是所有人的努力而造成的必然。

    曾经,天春也问过他,以後的追求是什麽。

    却从来都没有答案。

    天春曾经笑着打哈哈,说你这崽子没有心哪。

    他似乎能理解,为什麽看似心狠手辣的殷梨在那一刻会自刎而Si了。因为最後一刻,他方有了心。

    「爹……」

    殷玄任由天烜对自己又揪又抱,泪水沾Sh衣襟。

    他从没有想过天烜会这般伤心,因为只有他一直知道,天烜外表看似温和亲切,实则情感薄弱,对很多事都彷若无知无觉,甚至连自己也不关心,是以他以为,此行只会是走个过场。

    早知如此,便不要将天秋的遗愿完成。

    天秋被殷梨害得走火入魔那晚,殷玄亦在瓮洞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天秋,天秋撑着最後一口气,说让殷玄一定要去六爻爪下救怀真,还要跟怀真说,爹爹是如何疼Ai他,疼Ai到甚至接近都不敢。

    明知那时候,怀真已经凶多吉少,他最後的遗愿,仍是让殷玄去天家看看。

    就是他这不肯放弃的遗愿,才令殷玄从殷梨手上救下了天春和天烜。

    如今,那早已经埋骨於h土的天秋,总算在这夜被生生补足了一生的叫唤——

    却什麽也唤不回了,留下的只有这满满的天烜画像,独独没有他自己的一点痕迹。

    天烜蜷曲在殷玄怀里,不知哭了有多久,cH0UcH0U噎噎。

    「幼年时期,我懵懵懂懂,被当姑娘养大。那时候,一直觉得被爹娘冷落……但我总相信,只要我乖乖的,爹娘总有一天会来看自己。」他几乎要把自己给哭乾了,嗓音嘶哑,「与我最亲的哥哥没了之後,我被师父养大,他知道得也不b我多多少,只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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