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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事后来一巴掌  (第2/2页)
的大庄主,你都媳妇熬成婆了,还有什么不高兴的。”柳子瀚实在受不了了,虽然是他不断的哀求下,对方才勉强同意随自己而来的,但嫌弃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    还有他明明支付了费用的,有点拿人手短的意识好不好!    “卓松泉!”他大喝一声,一道冷电般的目光直射过来,柳子瀚一个哆嗦,伸出食指颤抖往楼下一指:“要到羽涅姑娘了…”    卓松泉收敛目光,说:“刚才在想一件事。”    算是为方才行为做解释。    其实,准确来说,他真正想的是那件事里牵扯的人    卓松泉与柳子瀚一个是江湖人士,一个是官府子弟,但自四年前相识便颇有相见恨晚的意思。    同是天下黑心莲,相逢何必曾相识!    一个上有严苛的父兄,下有野心勃勃的庶弟,他一个纨绔子弟没得跑。    一个上有疯魔癫狂的老父,下有心思各异的门人,一帮英雄豪杰的虎视眈眈逼到他不得不催生出一颗七窍玲珑心。    卓松泉是个外热内冷的主,他不介意对你笑嘻嘻,反正他连把你埋哪儿都想好了。    柳子瀚难得拎得清,所以几年相处下来,他俩着实臭味相投。    “谁?”总不可能是你爹吧!    “…和你没关系。”    妈了个巴子,居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或许是意趣颇合的缘故,他确实待柳子瀚太随意了。    侧开脸,眉宇郁郁。    “…”    以折扇排口击打手心,柳子瀚砸吧出了一点非同寻常的味道。    “卓兄怕不是有心上人了吧?”    这话不得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卓松泉联想到不久前的遭遇,一颗心火花乱窜,直接发飙:“你在说什么屁话!”    什么心上人,无中生有的事,他才不稀罕!    柳子瀚“嘿”了一声,迅速用扇尖遮住嘴巴,嬉皮笑脸的,“你的反应可不像是听了一句屁话。”    暗戳戳地想,砖头扔进猪圈里,先叫的一定是被砸到的那一只。    不过卓兄一向眼高于顶,哪家姑娘这么有福?    正想着,忽听乐曲悠扬,惊声鼎沸。    腾云楼内飞幔烟帘,鼓面上空,一袭白裙旋如皎梨,鲛绡如梦似幻,女子飘然而落,步伐矫健而轻盈,疑似仙女下凡来。    穿透靡靡之音的一缕清风,令人眼前一亮。    羽涅,腾云楼目前最赤手可热的新秀,容貌绝美,能歌善舞。    “咚!”    大鼓旁边又增设两方朱漆小鼓,她水袖一甩,鼓声沉闷,全然不似先前登鼓者的柔媚,铿锵有力。    不盈一握的细腰坠美玉金石,环佩相击,叮铃清越,暗线织就的花瓣状刺绣,层次分明,随曼妙舞姿若隐若现,鼓面翩翩起舞的羽涅鬓发如云,整个人犹如一枝傲雪寒梅,迎冬开放。    飘渺的歌声缭绕上空,似雪花落地,空灵婉转。    一舞毕,满堂惊。    腾云楼中及时下起漫天花雨,景象有如来到初春时节,落英缤纷。    “羽涅姑娘!羽涅姑娘!”    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显然本次的魁首是谁已经无需多言。    1    “唉,也是可怜。”观望那抹宛若弱柳扶风的倩影,柳子瀚叹息道,“原本也是大家闺秀,无奈受父兄拖累,明珠染尘。”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卓松泉负手而立,身躯高大挺拔,他俯视满堂的花雨烂漫,有感而发。    羽涅本是犯官之女,罪无可恕,但她弹得一手好琵琶,是以卖艺不卖身。    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    天暝山庄乃蜀中一霸,凶名赫赫,别说官府,就连此地封王也得小心接待。    区区一个犯官之女的罪名,不足挂齿。    当时还是“少庄主”的卓松泉见她才情出众,身世可怜,提出要替她赎身。    不过惨遭拒绝,这才有了此番她竞选花魁,自己应约前来的一幕。    卓松泉不太能理解她的选择,在他看来,羽涅弹琵琶绝对比当什么花魁挣钱多。    1    “你果然来了,”香风袅娜,一白衣女子款款行来,两弯青黛似蹙非蹙,愁丝纤纤,“卓公子。”    “嗯。”卓松淡声应道,那一身如雪的衣裳映入眼帘,脑海中竟缓缓浮现一个模糊轮廓,如云似雾,时而拒人于千里之外,时而落红寓春泥之态,可恶可爱,忧思难忘。    一旁执扇,兀自风流倜傥的柳子瀚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敢情他是给新出炉的卓大庄主坑了,什么洁身自好,不涉风月,狗屁!    我那一百两银票完全是白给了!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赎身,让你重获自由。”    回拢心神,卓松泉语气郑重,没有一点寻常男子博美人一笑的轻佻。    “你会娶我吗?”羽涅双眸凝泪,一柄精巧的小团扇搁在胸前,姝美异常,是画手难拓的绝代佳人。    他曾说过,此生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一直记得,一直奢望。    “…”    死若秋叶般静美的亡母,是卓松泉的执念,连同世间的所有女子都蒙上了一个温柔的轮廓。    1    羽涅是一个很美也很好的姑娘,千金之躯,一朝沦落,骨子里的高傲日日备受折磨,他视她为朋友并非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娼妓。    自己固然不想辜负她的情意,可若违心应和,未免太瞧不起人了。    “我不想骗你。”良久,卓松泉缓缓道。    本该脱口而出的答案,在回忆的颠簸中姗姗来迟。    “…是我痴心妄想了。”轻叹一声,羽涅缓缓摇头,半叹半哀,“卓公子,我不是少不更事的小孩子,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我不后悔的。”    好遗憾,我始终不是你弱水三千中必取的那一瓢水。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你的琵琶不属于这里,画地为牢太可惜。”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选择,言尽于此,卓松泉也不再多说,亲手将自己那株艳丽的花束转交。    “恭喜。”    “多谢…”    1    掌心的花儿依旧娇艳,凋零的声音只有她能听见。    …被动目睹全过程,充当七尺蜡烛江州司马大人的幼子,柳公子没心情再舍弃温度追求风度,径自坐到一旁,两眼放空,自顾自的往嘴里塞糕点,每一块都有着黄连的滋味。    赔了夫人又折兵,说的大抵就是现下光景。    卓松泉坐下来陪他一起吃。    柳公子更心塞了,不带你这样的!    “…王爷这边请…”    这个声音好像是…    他直起身,嘴里叼着半块饼子,小心翼翼地去瞥旁边那人的脸色。    因为位置靠里,卓松泉大半身形都隐匿在阴影里,这位一向宠辱不惊的新庄主在听到熟悉声音的一刻,危险地眯起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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