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风流子 (第1/3页)

    沈知行晕晕沉沉地醒过来。

    入眼一片漆黑夜空，星星很像小蜜桃的眼睛。

    沈知行眼睛往下一瞥，他被绑在湖边栏杆上，大半个身体浸泡在湖里，湖水冰凉，一阵刺骨寒意传来。

    景色熟悉，应是在山色风月。

    他晃晃发晕的脑袋，下午小蜜桃用电警棍把他击晕，到现在后背依旧有些发麻。

    真是个小调皮鬼。

    绳子绑的不紧，沈知行却没有挣脱，他轻笑一声，知道南北是为了报复他，报复他关南北半个月。

    小蜜桃要报复，他就迁就，好叫对方消气。

    只是这寒凉叫沈知行受不住，跛脚处传来针扎般疼痛。

    说到冷，沈知行想起一件事。

    “今年的盛唐收视率，比去年上升百分之三......”

    业务总监在台上做年度述职，讲的唾沫横飞。

    沈知行坐在台下，给南北发一个小黑猫偷窥表情。

    南北没回复，沈知行频频看手机。

    五分钟后，沈知行又发两条消息，南北依旧没回。

    沈知行忍不住疑神疑鬼，南北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回消息，是不是在别人床上。

    他沉着脸，一边拨通电话，一边走出会场。

    “喂，宝贝儿，干嘛呢，怎么不回消息，我都想死你了。”

    沈知行倚靠在会场外柱子旁，眉眼带笑，语气是情人间甜蜜调笑。

    南北一反常态，许久不说话。

    “怎么了宝贝儿，谁欺负你了？”沈知行身体站直，语气一变。

    “沈知行，我冷。”

    “你在哪？是穿的少吗？还是发生什么事？”

    耳边嗡嗡地实在是烦，南北心情不好，按掉电话。

    他把手机揣兜里，把搭在小臂的外套和馄饨丢在地上，语气冰冷，“滚出去。”

    馄饨洒一地，热气往上飘，周围都是馄饨的香味。

    穿黑西装的男人莫名其妙，南北确定不认识他。

    男人突然跑到他家门口，又给他披外套，又给他送馄饨，嘴里说什么别难过。

    无事献殷勤准没好事，南北用力关门。

    沈知行走进会场，吩咐秘书，预定最近的航班去曼哈顿。

    “沈总，今天有暴风雪，所有的航班都取消，您一会还要上台发言。”

    沈知行眯起眼睛，眼周灰蒙蒙的，使他更烦躁。

    “我说什么你做就是，轮得到你来质疑？再多说一句就滚，现在，马上给我安排私人飞机。”

    年轻秘书一哆嗦，立刻去安排。

    沈知行坐在飞机上，紧握手机，盯着南北照片发呆。

    他变了。

    不消别人说，沈知行便能感受到。

    每天不用靠药物抑制焦躁，不再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不会厌恶世界所有的一切，也不会喜怒无常，疯疯癫癫。

    只是，脑子里的声音没有消失。

    沈知行沉浸在无端变化中，上瘾一般，宁愿永远不要醒来。

    从出生起，沈知行就有色彩识别障碍，周围全是灰色，为了映衬缺陷，他连身份都见不得光。

    有一天，他看见了色彩，再不想放手，他跟小蜜桃，一定要死在一起，一定！

    飞机降落，沈知行顾不得倒时差，马不停蹄去寻南北。

    曼哈顿是白天，也下着鹅毛大雪。

    沈知行和一个陌生人擦肩而过，那人有几分眼熟，有点像宋家的......

    南北孤零零站在院子里，身上仅穿一件白色毛衣，眼睛含泪，鼻头冻得通红，看到沈知行走来，并无反应，继续望着雪地发呆。

    沈知行将手机插进大衣口袋，几步奔过去。

    院子里是深到脚踝的积雪，沈知行腿脚不便，深一脚浅一脚的，黑色皮鞋上全是落雪。

    沈知行走到南北跟前，抬手脱下银灰大衣，披在南北身上。

    “怎么了？怎么穿这么少？我好心疼。”

    南北不理沈知行，兀自发呆流泪。

    “到底怎么了？”沈知行握住南北的手，揉搓一阵，放在嘴边哈气。

    一阵白雾飘出，南北顿觉手心潮湿。

    “我冷。”

    沈知行揽过南北，“可怜的，那我们赶紧进屋。”

    “不进去！我就要冻着！”南北挣开沈知行怀抱，嗡声嗡气。

    沈知行纠缠上去，低低地笑着，“好好好，不进就不进。”

    “滚开！”

    沈知行四指放在南北下颌，大拇指摸在南边腮边，轻轻托起南北的脸，“宝贝儿不开心，怎么办呢，要不要做点开心的事？”

    南北踹沈知行一脚，“走开，死瘸子。”

    “嗯嗯，我是死瘸子，我们进屋。”

    沈知行好说歹说，总算把南北哄进屋子。

    南北住的屋子是中世纪风格，是不到一百平的Loft，高高的墙壁，温暖的壁炉，繁复的雕花楼梯。

    南北坐在壁炉前，右手端起杯子。

    白色杯壁上的花朵，变得鲜艳。

    看南北闷闷不乐，沈知行刻意转移话题。

    他贴着南北坐下，指着杯子，亲昵地问，“宝贝儿快教教我，这杯子上的花是什么颜色呀？”

    南北鄙夷道，“是粉色啊。”

    “原来是粉色，像是宝贝儿一样的颜色。”

    “大色盲。”

    沈知行着迷般吻着南北，口齿间是拿铁咖啡味。

    沈知行心里装满南北，容不下别人，也不允许其他事情占据，他会把南北牢牢锁住，任何人都不能抢走。

    接吻时，沈知行眼里闪烁着浓郁黑暗，以及阴沉沉的占有欲。

    沈知行在冰冷湖里呆一夜，细细回味，他和南北的甜蜜过往。

    沈知行感觉到什么，一下睁开眼睛，阳光刺的他微微眯眼。

    南北坐在栏杆上，脚尖对准沈知行，使力一踢，“你在水里泡的开心吗？”

    “那你看我泡，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