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2/2页)

，要是跟着感觉跑，结果没准会更糟糕。

    看见了他的结果就是被气死。

    和所有瘾君子见到毒品的模样一样，他在原谅程淞的同时，眼睛又直了。

    该死的。

    邵权竭力不让自己看他，

    他知道程淞在他不远不近的距离吸烟。

    他诅咒起来，难道就不知道靠近一点吗

    “你真想参与，那不如跟我说说你对此的想法。我看你她妈的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邵权专门把他妈的三个字加了重音。

    幼稚。程淞想。

    他吸了一口烟，在风声里开口。

    “给我打电话的的人就算不是凶手，他也一定知道点什么，我想了想，他偷我钢笔，又打电话来告诉我，本意上像炫耀像示威，他给自己的身份是学生，并且叫我老师，主动把自己放在低一级的地位上，主动告诉生理缺陷，说话语无伦次，给人的印象是个人状态不太稳定，可能在上一刻对自己还是非常理想化的，下一刻却对自己充满了自我贬低。他可能上一秒在笑，下一秒就生气，他的自我意象和自我感觉常常有着很大的波动性。所以，在他身边的人，一定经常经历他瞬间变化的情感波动。”

    程淞没有看邵权。

    “不过他这类人应该会很受人注意，说不定会吸引很多人接近，因为这类人身上总是散发着却又危险的气息，也常常表现出比普通人更加阳光而有活力的一面，极富感染力，可能让人感觉更真实。虽然其实他们自己完全不如外在表现的那么洒脱。”

    “由于比较强烈的情绪冲动，他有时候会有一些自我伤害的行为，比如，过分消费，物质滥用，暴食等等。情绪的冲动往往还伴随着情绪的敏感，所以，往往非常害怕被抛弃。他应该小时候经历过某些扭曲的伤害，被抛弃对他来说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有时候，为了避免被抛弃的命运，他会有一个想象王国，通过生活在自己的想象里，而避免被现实抛弃的命运。”

    邵权听了没有说话，皱着剑眉。

    “就是你们说的，配合调查。”程淞说，“相信吗，也许我会想起一些事，也许我可能知道一些事，在这之前，如果我不说，你们或许也可以查出来，但是你上面应该给你限了期吧，到了时间没有完成，我倒是没事，你和你同事就不一样了。”

    有一个戴眼镜的小年轻警察正陪着一个老奶奶从警局大门口出来，别走别说着：“根据民法典第三百一十四条，拾得遗失物，应当返还权利人，拾得人应当及时通知权利人领取，或者送交公安等有关部门，您做得特别好。”

    送走老奶奶后一见到邵权眼睛就亮了，嗯，邵队果不其然踩点上班。于是立刻兴冲冲地喊了声：“邵队！”

    嗯？邵队怎么脸上有伤？

    随后吴嘉洋才注意到邵队身后那位前天在审讯室愁死大家的教授，这位教授真为他演绎了一次什么叫油盐不进，红脸白脸都不吃，你唱你的，我喝我的咖啡。他想起跟李副一起提审程淞的一幕幕，那个时候他就因为这位教授胃疼了好几次，现在看到程淞，吴嘉洋胃又条件反射地疼了。

    嗯？这位教授怎么脸上也有伤？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只是这俩现在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势的男人都比他高了半个头，吴嘉洋老觉得自己在他们面前被阴影笼罩着，他打了招呼后别说一句话了，邵队到现在一点点反应都没有，他现在很想念李副，尤其在邵队现在充满压迫的视线下。

    因为邵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自己往他身后瞟时好像更烦躁了。

    吴嘉洋欲哭无泪，终于等到邵队说话。

    “吴嘉洋你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是吧，失物招领都归你管了？哦，案子你是没参与是吧？我要不要把你调治安啊？”

    跟个大反派似的，小眼镜立正稍息不敢说话。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

    “你好，我是程淞，你之前也见过我，我受你们局长的邀请来当特别顾问的。”

    特、特别顾问？

    吴嘉洋眨眨眼，在对方的气场下下意识就双手握了上去并且鞠躬。

    “啊你好你好。”

    程淞：“……”

    市局刑侦队伍如果都是傻子，那就很好解释邵权为什么能当这个队伍的大家长了。

    “特别顾问？你什么时候跟赵局联系上了？”

    “关你什么事。”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是会管闲事的人，你给我分析了一通边缘型人格，那你呢，你是反社会吗？”

    “在你眼里我很像反社会？”程淞淡淡地说。

    邵权盯了他两秒，“你不是像，你就是。”

    以与社会规则相背离的外在行为表现出来。极强的攻击性，并且个性冷漠，不在意他人的感受。

    这么多年了，他大概能猜到程淞很难体会到正常人所拥有的情绪，并且相对于常人，有着更高的掌控欲。

    “我研究过你这种人，无法和别人共情，你甚至会贬低他人的一些在你看来是软弱的情绪，因为你自己不会允许自己有这样的情感。”

    这一次程淞不打算忍了，他在这一瞬间反手按住邵权的后脖颈砰地一声将邵权摁在天台的瓷砖上，因为太突然了，导致人根本没反应过来，程淞嘴里咬着烟，随意地像没有在高楼上摁着一个人而是在某家高级餐厅从容进餐，他眯细了眼，目光落在邵权因为姿势而弯曲的腰部，觉得邵权这么多年的警察可能白干了，虽然他深知压抑着暴怒的狮子有多么不好惹，但还是忍不住想压制这头狮子。于是慢悠悠地说，语气平淡：“不要解读我。”

    马克吐温说过，如果你收养了一只饥饿的狗，并且让它过上了舒服的日子，它将不会咬你。这便是狗与人最主要的区别。习惯就是习惯，谁也不能将其一下子扔出窗外，只能一步一步地引下楼。

    但他就是没有那个耐心。

    邵权回过神来，盯着几百米之下的地面，呼吸一窒，不可置信。

    疯子干疯事。程淞这个疯子。

    简直要气笑了。这一次邵权也不忍了。

    看得出这公安局院子里的一行人已恭候多时。这时有一个小女警蹭到邵权跟前老大长老大短的叫。

    资料交接时有简短的寒暄。他站在旁边摸出烟，对邵权说，借个火。

    邵权沉默了几秒，踩在公安局的地皮上居然还真从衣兜里掏出火柴给他。

    火苗攀上烟丝时照亮周围一小圈的光景。程淞见到几个人见鬼一眼的神情看着他。漂亮的女警下巴都快掉了，在一旁用诡异的目光地打量他。

    她先是瞥了一眼邵权然后对程淞悄悄说：“那啥，程教授，听说你和老大住在一起了？”

    他没有丝毫变化，说：“目前如此。”

    然后小女警转头冲她私生活混乱的老大比了个中指：老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