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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不忍  (第1/1页)
    刘河发愣的吊样有够好笑。    看得出,他这哥哥又被插屁眼送上了高潮。    这个死鸭子嘴硬的sao逼。    他真是无可救药了。    第二场刑罚圆满结束。    同上次一样,神秘人又一次给刘河蒙住眼睛,把他扔在这里,然后拿着玻璃罐子离开工厂仓库。    眼前失去光明,刘河扯着嗓子叫唤:“你给我回来!上次差点把老子玩废,这次又他妈自己走啦?cao,没见过你这么傻逼的人!死疯子你放了老子!赶紧的!”    回应他的是大门紧闭后,一阵哗啦啦的寂寞风声。    距离孟慈坠楼事件已经过去一个星期。    孟富敏原本设定一周之内完成大选,拿到统计结果。    结果他老婆死活不同意。    连哭带闹骂他没人性,儿子头七都要为他官途让道,实在让人寒心。    孟富敏还要靠老婆打造好丈夫人设。    眼下没办法,只能拖延半月。    刘潭进入烟酒店,直接去后面。    梁蔓菁指尖掐着一只细长的烟,红色吊带裙,赤脚窝在沙发里看唱片。    “Muse乐队?老版碟?”刘潭看一眼封面,“Hysterria,挺有年代感了吧。”    “听说过?”梁蔓菁裸色唇咬着烟嘴,“他们的歌很有feel,我礼佛时会听。”    “礼佛?用摇滚乐?”刘潭知道她文艺女神外表体内藏着原始人基因,“理解,尊重。”    梁蔓菁慵懒一笑,耸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刘潭:“什么?”    “人在焦虑时,最快的解决方法就是降低皮质醇。通常就是去大自然中亲近树木,沐浴阳光,有时候赶上时机,还能享用一些雷泽雨露。但我始终坚信,治疗人类的最有效方法是靠西方药物,为什么不能直接生产出一种药,来抑制人的焦虑情绪呢?”    梁蔓菁思考的问题,永远充满西海岸的浪漫与自由性。    像她这个人,灵魂藏在烟草,藏在摇滚乐,藏在西藏的经幡之中,唯独不在自己躯壳。    刘潭认真思考后,说:“人类没有发明最直观的药物,也许是在避免成瘾性。”    他停顿,“现在这个社会,能追求的快乐太少了。金钱成为一切手段,拥有的东西足够多,就会感觉不到细微的幸福,所以只能靠药物来提升精神满足。说白了,真生产出令人快乐的药,一定会有人不惜倾家荡产也要去买的,这就从市场学角度产生了一个新的现象,简言之,最后必然结果一定是供不应求。”    “这就是为什么我从不跟你讨论问题,你这个人太清醒,太理性。”    唇中烟燃烧到尾巴,梁蔓菁随手丢进波西米亚地毯上。    刘潭低头,看着上面烧出来的二十几个洞。    半晌:“集齐100个洞能召唤神龙吗?”    “我闲的。”梁蔓菁两条长腿伸开,自然的搭在刘潭膝盖上,“孟富敏大选推迟,要去演好父亲了。”    她从零钱夹里拿出纸条,素甲推到桌上。    “这什么。”    “去看孟慈最后一眼吧。”梁蔓菁望向挨着民巷的那侧蓝色天窗,“要感谢孟富敏他老婆,如果不是她神经病一样的突然母爱泛滥,孟慈将会死的无声无息。”    这条街道挨着几家饭馆。    夜晚油烟很大,时常有乱七八糟的味道传进烟草店。    有时候梁蔓菁会被熏得咳嗽。    上海娇娇囡,吃不得辣,也闻不得呛味。    刘潭把窗子关上。    没有立即回来,坐下。    他站在那片蓝色的阴影中,仿佛低头思考着什么。    一个背影,梁蔓菁已不忍看他表情。    “阿蔓姐,他走了之后,我会做梦。”刘潭声音很低,像从风谷飘上来,很快化烟散去,“我梦到他被霸凌,被白明珠脱光衣服拍照片,被他们殴打身体部位,骂很难听的词。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最坏的时代已经过去,现在的人不必受病痛折磨,却活的生不如死,根本不比以前。”    梁蔓菁沉默后,说:“不是人活的痛苦,是人变得聪明之后,就开始学会区分三六九等。”    她和刘潭讲述自己:“我是上海人,出生在上海,如果没有来昙湖,也许人生会幸福而宁定。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去上海?沪漂这两年已经成为大势,好像所有人对北京失去新鲜感,一心攀岩沪上。户口这种东西,是人最好的身份证明,可是有什么用?我有沪籍,最后还是选择离家飘荡,完成一个也许根本完不成的使命。”    “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做的事没有意义。”梁蔓菁凝视地毯被烫出来的洞,“我的内心斑驳无比,全是无尽的空虚,有时候礼佛我都会忘记自己姓名,祈求什么,我只是为了一场伟大的‘革命’而活着,最后结局如何,我没办法定。”    刘潭双手插兜,背对她,眼神黯然无光。    “你这个年纪,只会因为性取向产生疑惑,而我自身的存在与苟活,就是一种迷茫。我们加入semen,不是为了伸张正义,而是为了在畸形的世道之下,为自己找一点能庇佑下去的光。”    梁蔓菁说的很现实。    惩罚罪者一定要做吗,不一定。    维护陌生同性恋的利益,更没必要。    对更多人来说,他们只是找不到应该让谁帮忙出头,才会选择加入semen组织。    网络之下,无人真的了解对方。    所有人都在自己的圈子里正常生存。    如果不是孟富敏搞什么反同令,semen又怎么可能建立?    神爱世人,而人只爱自己。    谁无邪。    谁又真正无私?    “刘潭,你已经没有机会再忽略自己的内心了。抓住每一个时机,去做你想做的事,告别只是第一项。”    刘潭回过头来,看那张记载孟慈灵堂位置的纸条。    片刻,他抿唇,走到梁蔓菁面前,将它折好,收进口袋。    巷子外淅淅沥沥落雨,他眼神愈发坚定:“告别是第一项。jiejie,我去见他了。”    黑色帽子重新戴在头上,刘潭推开烟酒店的门,在细细雨丝中融入人群,在两旁烧烤炉的烟雾中悄然消失。    英雄一去不复返。    风萧萧兮,易水寒。    ……    孟慈因年纪太小,无法承办庄重厚葬。    连续几日阴雨天,天气预报雨标持续一周,似乎不会见晴。    孟富敏将儿子的死发挥最大价值,现场请来各大媒体,十几架机器对着他悲痛欲绝的脸拍特写,秘书搀扶之下,仍摇摇欲坠。    来人都是孟富敏的交际圈。    没有高中生,没有孟慈的朋友。    差点忘了。    他这种小自闭,被霸凌的可怜仔,怎么可能有朋友。    他只有用尽一生小心翼翼偷窥的学委。    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孟慈也不忘将刘潭清理过的校服脱下来,不忍心将它弄脏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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