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龙卷风打扮信一，十二信天台野战 (第1/2页)

    第7章

    把理发店现场清理干净后，龙卷风带信一来到龙城路上最大的一家服装店，说要给他买衣服。信一被卖到九龙城寨时，还穿着学生制服，早已在那场街头暴行里被小混混们撕碎了。在四仔的诊所里，他穿的是四仔的衣服，棉麻的T恤卫衣，大多松松垮垮不太合身。

    发型焕然一新后，龙卷风给人打扮的瘾上来了。最初看到信一的时候，就觉得他身上有一种未经开发的美丽，像藏在蚌rou里的珍珠，挤在一滩烂rou里也自顾自地散发柔泽，若是洗净打磨，加上靓丽的装饰，必然会绽放出更加夺目的光华。

    龙卷风挑挑选选，给信一选了几件不同颜色的衬衫，牛仔外套，皮夹克，小西装，又给他配了皮带，裤链，信一是个称职的衣架子，让他穿什么就穿什么，龙卷风忍不住买了一大堆。服装店老板感谢龙哥照顾生意，龙卷风说“冇问题，以后常嚟”，老板笑开了花，不停称赞信一好靓。

    信一有些不好意思，龙卷风边给他系上胸前的扣子，边说“你以后系我嘅人，我唔会亏待自己人嘅。”龙卷风盯着信一看了会儿，总觉得好像还缺了点什么。

    往旁扫了一圈，挑了根领带给信一脖子套上。在领口打结时，信一呼吸都停住了，明明领带还没有勒到，他却有种窒息感，仿佛龙卷风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剥夺了他的呼吸和心跳。

    不过这种感觉只停留了一瞬。龙卷风娴熟地打好结，握着领带轻轻拉一下，恍惚中的信一跟着那股力向前倾，差点撞上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气息。龙卷风的嘴唇在眼前放大，两人之间的空气都变得灼热黏腻，就着这个姿势接个吻，似乎再自然不过了。

    龙卷风却扶住信一的肩，推开距离，帮他整理好领口，上下打量一番，满意地说，“嗯，果然这样更好看。”

    信一腿都软了，整个人轻飘飘的，不知道又被龙卷风拉着走了多久路，回过神来，已置身于一家卖刀具的店里，龙卷风对他说“挑个防身的家伙吧”。

    各种款式的小刀，长刀，砍刀，匕首，弹簧刀，信一看得眼花缭乱，最后被一把银色的蝴蝶刀吸引住了，流利圆润的弧线有种灵动的美感，而炫目之下又藏着危险的锋芒。

    龙卷风见信一视线落在那把蝴蝶刀上，露出赞许的表情，“你眼光很好，这把刀最适合你。”

    说完便拿起来，随手摆弄了下，展示给他看。信一看得呆住了，虽然只是简单的几个动作，但干净利落，行云流水，蝴蝶刀在龙卷风骨节分明的棕色手指之间，绽放出绚丽的银辉。

    龙卷风合上刀，交到信一手上，“是你的了。”

    四仔看着龙卷风送信一回来，手上提了大包小包，信一顶着一头烫得精致的卷毛，手里还多了把蝴蝶刀，爱不释手的样子。四仔默默观察两人的眼神和表情，拉丝般的暧昧氛围让他有了一些猜测。

    待龙卷风离开，四仔问信一，“你跟龙哥睡过了。”

    并不是疑问的语气，像是在陈述自己的结论。

    信一不太敢看四仔的眼睛，但还是感觉到那张被面罩覆盖的脸上有些落寞。

    “没……还没有……”他小声说。其实是一起睡过觉，信一知道四仔指的不是单纯的睡觉。

    四仔明显惊讶了一下，神情似乎变得更加不安，“为什么？你不是想跟他吗？”

    “我说要做他的马仔，他说，他不睡马仔。”信一如实回答，手里紧紧捏着蝴蝶刀。

    四仔听完反应了一会儿，冷哼了一声。他想说，大概只有你这么天真的人，才相信男人嘴里说出来骗人的鬼话。

    “我觉得龙哥可能对我不感兴趣……”信一垂着头，声音闷闷的。

    “你错了，”四仔说，“他对你的兴趣比你想象的更大。”

    信一抬起头，眼睛亮了一点，“有吗？可是……”

    “如果他还没下手，说明你对他的吸引力不止在床上，懂吗？”四仔轻叹了一口气，“想爬他床的人数不胜数，龙哥是及时行乐的人，不会憋着自己，但rou体的关系容易建立也容易消失，想当他的情人超过一个月都难。他为你做了这么多，还没动你，那我只能怀疑他想把你长久留在身边。能让龙哥动心可真是难得，我已经很久没看龙哥这么在意一个人了。”

    四仔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段话，平日他一向内敛寡言，除了讲述自己身世那次之外，信一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

    这些话的信息量太大，信一好久没反应，呆呆地立在原地。

    四仔将他揽过来抱住，头靠在信一的肩窝上，传递着彼此的体温，“虽然我帮龙哥做事，但我不混黑社会，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随时带你离开这里。”

    信一愣了好一阵，才缓缓地问出了一个出乎四仔意料的问题，“龙哥，以前有过很在意的人吗？”

    “是有一个……”四仔有点尴尬地说，“虽然不确定龙哥对他是不是那种感情，但对他和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样。不过那人后来结婚生子，再后来……死在了龙哥手上。”

    “‘杀人王’陈占，你也许听过这个名字。他们曾经形影不离，后来才知道，龙哥是为了帮秋哥报仇接近的他，在天后庙大战一天一夜分出胜负，成了这里的龙头。真相到底如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信一听着这些传奇般的往事，胸口一阵阵的发闷。像龙卷风这样阅历丰富，已经拥有过许多自己想象不到的精彩的大人物，他生命里有过惊艳的人，有念念不忘的人，而像这样狼狈不堪地出现在他面前，与他天差地别的自己，到底有什么能吸引他的地方？

    信一心中的酸楚烦闷无法消解，龙卷风一次次把他的欲望钓出来然后抽身。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要去咬那诱人的饵，想要把自己献祭给他，想要承受他给的所有疼痛和欢愉。

    龙卷风那句“不睡马仔”在他耳边不停回荡。他找不到出口。

    信一搂住四仔的头，抓住他凌乱的卷毛，用颤抖的声音在他耳边低声说，“cao我……”

    十二少来找信一的时候，见他闷闷不乐的样子，心想大概是因为一直待在四仔这块小地方，待得太闷了。

    “要不要来我家食饭？我妈很会做叉烧饭，你不是爱吃嘛，还有我弟弟meimei阿婆也一定会好钟意你。”

    十二少在城寨里有家人，只是父亲去世得早，遇见tiger哥之后好像又有了一个爸爸，所以对tiger哥忠心耿耿，两人相处得跟亲父子一样。十二少从小到大不缺爱，有弟弟meimei也有做大哥的担当，能在九龙城寨这个地方长成这样简单直率，热情开朗的样子一点也不奇怪，是从黑暗之地升出的一颗小太阳。

    信一有点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