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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MZero (第1/1页)
清晨,我的脑袋尚在睡懒觉,神经却先被某物凉透。我猛然睁眼,发现自己深陷於x1饱恶心Sh意的被褥中。 经前症候群和怀孕的症状十分相似。 我摆着最容易入睡的趴卧姿势,但吵杂的心智却不愿乖乖就范。 它们基本上只有未怀孕和怀孕的差别。 我再无睡意,取出这个周期第二条验孕纸。当下真的兴起一念,如果有了就自杀吧。这念头一闪即逝,却真实无b。 反正,文学奖也争取过了,文学院也待过了,作家也当过了……不过,我很快就让心智静默,告诫自己不得杀生。 第二张验孕纸宛然一架零式战机,漂亮而一举歼灭敌阵。 向晚,我找到一篇谈论瑞典式恋Ai的网路文章,文中写道:「任何诚挚的关系,都建基於个人自由上。」 有道理,我决定将之奉为终身的座右铭。 我和凯相Ai,并且各自拥抱自己的自由,无懈可击。但现实证明,我们能拥抱的仅是某种程度的自由。 我得让步太多了。 如果凯没有回心转意,而我又不想失他的话。我要让步的实在太多了,我在生理上的不自主实在太多了。 尽管时代让我们能到美国买一个三百万的婴儿,让我用不着以身犯险、变换身材。但若将这三百万挥霍在书本、旅行、取材上。这三百万原本能让我在文学上推进多少呢? 不过请国外代理孕母至少要突破两道关卡。首先我们要被检验为不孕症「患者」,其二为凯和双方家人答应。 事成後,也有烦恼,我们得将这个商品接回国,并富有到白天得以将商品送进托婴中心,晚上请一位保母,让商品不至於影响到我们的睡眠品质。 我可没想过当个家庭主妇。 要在我们的生活中,添一个得时常擦拭的公仔的前提条件,正是我也要有起码天天八小时的工时,以及良好的生活品质。 不过,就算是在日常生活中安cHa一个聒噪的陌生角sE,应该多少也会带来一点乐趣吧? 我的确想到一种乐趣。身为一名家,随便也好,郑重其事也好,灵光乍现也好。我曾给无数角sE取名。无数角sE的名字中都含有特异的寓意。 但如果换作现实中,自己孩子的户口名簿登记日在即的话,我想这麽对凯说,「这孩子的名字,你去随便哪间庙口,请随便哪一位算命师,随便算一个就好。」 注音符号是没有尾巴的ㄥ,也无妨。容易被念错也没关系。择一个假斯文,结果《说文》不录,语音失传的字也无所谓。 哈哈,反正,不是我生的,反正,不是从我姓。 但,我还是止不住对遥远生育问题的讨厌,仍旧在应当拿来研读庄子的深夜,查阅一些生完小孩而不Ai他们的母亲心声。 我在第一则拙劣文章下的留言区里,发现有留言者推荐《凯文怎麽了?》这部电影。电影大概在说有名美国青少年跑到学校S杀九名学生,他的行为失常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母亲打从怀孕起就不Ai他。 我时常在书店晃过这本书的书脊,每次都将它看成《凯文又怎麽了?》。 老实说,我也想知道。 近日一次约会,凯带我去环球购物中心,看到带孩子的就不加思索地说:「我们也来生五个!」那是因为怀孕生产的人不是你,你才能说的这麽轻巧。我暗忖。 当下没察觉出我的不快也就罢了。事後,他还变本加厉地m0了一下我的下腹部。 这个凯又怎麽了? 晃过《凯文怎麽了?》剧照,看着蓄着酷炫短发的母亲彷佛在Ai抚小狗般,将手放在披头散发的儿子头上。我的心头竟掠过一种病态的喜悦,想着下次去书店一定要买下这部电影的原作。 倘使以後我不幸有个误入迷途的小孩的话,我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在到达法定成年年龄之後再铸下大错。如此一来,我应该也能像对待小狗一样,心生怜悯地Ai抚他。 「我从不对她大声,就像你不会凶你邻居的小孩一样。」 我阅览着其中一个网站,看见一名只Ai丈夫不Ai小孩的母亲如是说。我能理解她的心情。 那位母亲是在二十二岁怀孕的。还好我二十四,论及婚嫁也要二十八了。 同一个主题的栏位里,有一个留言者提到,卵巢老化速度之惊人,会令未来想生而得不孕症的nVX追悔莫及。 那我就心安了,只要一些林林总总的婚前仪式,帮助我跨过那个分界就好了。我一定要和凯厘清立场:非自然受孕的方式,我绝不接受。 「邻居的小孩。」这位母亲真可怜,但愿她和长大後的小孩仍能当成朋友。 「邻居。」所幸使命必达的零式战机,一没入水平线,仅乾净俐落地漾出一道封锁的国境。一扇紧闭的大门。一条屹立不摇的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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